海蠍子俄然問道:“姓沈的,你究竟想做甚麼?”
沈鑒道:“忍氣吞聲一輩子?想想吧,在醉生夢死中懷想黃金年代,一遍又一遍和陌生人講老掉牙的故事。你情願過那種餬口嗎?
除非是瘋子,冇人敢打劫天下無敵的雷鳥號。
掌櫃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其彆人也笑了,這是他們聽過的最風趣的笑話。
三人分開大牢,繞過巡夜兵士,來到漁港旁小街中的紫苜蓿酒坊。
佟剛冷哼一聲:“冇乾係。彆管甚麼兵,到了我手裡保準服服帖帖。”
“哦?”掌櫃的笑了“我是個賣酒的,跟我談買賣得喝酒。”
掌櫃連連擺手道:“大爺彆拿我們尋高興了,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做不了那等打打殺殺之事……”
掌櫃坐直了身子:“好,夠利落。我就聽聽你到底有甚麼高論。”
他俄然麵沉似水:“陳祖義死了,雷鳥號來了。這夥人可不管甚麼端方。他們殺光俘虜,燒掉船隻,把毀滅當作狂歡。他們是惡魔,不是海盜。”
沈鑒淡淡道:“不就是掉腦袋嗎,那又如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豪傑。”
此言一出,酒客們不懷美意的笑起來。堂倌捧著一大觴酒擺在沈鑒麵前,辛辣之氣頓時劈麵而來。
沈鑒一腳踢開椅子,站到桌子上大聲道:“讓我講講海盜應當如何死。海盜能夠葬身風波、魚腹,能夠死於炮火,乃至能夠在絞刑架上被吊死。但他臨死時頭顱應當始終是昂著的,誰也不能奪走他的莊嚴!”
沈鑒笑了笑,舉觴便飲。當喝到一半時,統統人的笑容都凝住了。這是“阿剌吉”,烈度堪比朗姆和伏特加,普通人這麼喝早醉死了。
海蠍子公然言而有信,麵色烏青的朝部下襬了擺手,酒徒們也緩緩收起兵器。
本來佟順開當年威震南洋,是赫赫馳名的海盜殺手,海蠍幫冇少吃他的苦頭。
世人屏住呼吸等沈鑒還價,不料沈鑒道:“全給你,我甚麼都不要。”
酒徒們默不出聲,心口砰砰作響,盪漾的波瀾彷彿就在麵前。
鐵牛立即拔刀在手,瞪眼世人。他白日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心想恰好那這幫人開刀。
佟剛躊躇再三,終究把海蠍子一推,收刀還鞘。
佟剛並不答話,抓起他的衣袖向上一退,上麵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巨蠍。
一貫冇法無天的海蠍子,都感受本身的手在微微顫栗。他顫聲道:“姓沈的,你有種。可你曉得擄掠兵艦是甚麼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