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牛頓時愣住了。

但見此人身高七尺不足，高鼻深目，生著一雙金燦燦的眸子。

世人一聽這話，還覺得沈鑒是要獨占功績，固然感到不覺得然，卻也並未思疑他的動機。心想如果壞了沈大人的功績反而不美，也就放慢了腳步。

沈鑒昂首望瞭望天，道：“時候還冇到，不急。”說罷悠然往椅子上一坐，似笑非笑的盯著胡姬。

一名軍校拱手道：“大人，人犯已帶到，請驗明正身。”

但是這一跑讓整件事情變了味兒，官兵隻能受命捕殺他。是以本身名為追捕，實為護送，要把胡馬送到世人目光以外方可。

沈鑒道：“不是要治你的罪，是為了庇護你！現在你泄漏了動靜，牢裡反而比內裡更安然。”

沈鑒當即扔了長劍，大呼：“豪傑饒命，有話好說！”

沈鑒當即道：“漢人有句話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先奉告我，一向以來策劃的大事是甚麼？”

沈鑒搖點頭：“不，那隻是個管事的，真正的首級另有其人。”

這時卻忽聽一聲馬嘶，一人嘲笑道：“好個旗牌官，竟和凶犯講代價。”言罷弓弦絕響，一支金紕箭擦著耳邊飛過，不偏不倚正釘在胡馬後心。

胡馬道：“你說得對。我隻見過那小我一次。他自稱是劄蘭丁蘇丹後嗣，和我們一樣生著金眼。”

胡姬卻按住他的手道：“慢著，沈爺是好人！”

胡馬怔怔的不出聲，半晌後顫聲道：“真是……真是我的好妹子！”說罷膝蓋顫栗，幾近站立不穩。他誤覺得親妹為了活命而將他出售，是以心神劇震。

胡馬不由驚詫：“這狗官是好人？你腦筋胡塗了吧？若不是我來得及時，你方纔早就身首異處了！”

仲春初六，順天府還很冷。細碎的雪花在人們頭頂飄著，天空一片暗淡。西市大街上卻擠滿了人，有人乃至爬到牌坊上。他們嘴中撥出一團又一團哈氣，麵龐凍得紅紅的。

沈鑒側身避開，腳下卻一個踉蹌，撲到大漢身邊。他用低低的聲音道：“假裝抓住我，快！”大漢又是一愣，手卻不由自主的扼住沈鑒的喉嚨。

“放屁！”沈鑒低聲痛斥：“你們為了挑動大明和蒙古開戰，不吝接二連三的行刺朝廷命官。到時戰端一開，又要使數十萬百姓流浪失所，這是公理？”

忽聽得遠處車輪碾動空中，人群騷動起來。這個女人的確很標緻，即使衣如飛鶉，也難掩其美色。那烏黑的臂膀和腳踝，更是引得男人們浮想連翩。

胡姬俄然抬開端，破口痛罵道：“你這背信棄義的狗官，我恨不得食汝之肉，寢汝之皮……”言辭越來越不堪，就連眾軍士聽了也不由悄悄皺眉，更有人在心中想道：之前有傳言說這姓沈的特使包庇凶犯，本日看這架式，本來是不實之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