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撓了撓頭,略帶歉意的道:“客長,不巧了。小店的豬肉都已用完,做不成菜肴。”
沈鑒看得心中滿不是滋味。這黃狗平生為仆人看家護院,了局何其慘痛。而這墨客不偷不盜,隻為老婆吃口好的,彷彿也不能過分苛責。總歸是眾生皆苦,一聲長歎罷了。
滄海珠道:“實不相瞞,此乃我師父九華禪師的意義。他白叟家在雙桫欏樹下瞥見了你的身影。”
滄海珠道:“沈施主,一會兒山路難行,不如我們先吃些東西再走如何?”
一個多月前寺裡飛來隻紅色的鳥兒,落到雙桫欏樹上日夜哀號。它的聲音如同泣血哭訴,全寺僧眾無不落淚。
沈鑒來到街上,百步外便有家肉鋪。隻見幾個伴計打著赤膊乾活,牌匾下掛著個大豬頭,以彰顯貨真價實。
兩人挑了一家館子坐下,滄海珠要了碗素麵,沈鑒問小二:“你們店裡有甚麼特長的肉菜嗎?”
兩人用過飯後便一同進山。
我當時正要受命了結天命人一事,不想這兩件事重合在一起,不是有緣又是甚麼?”
沈鑒大奇:“竟有此事?”
這時滄海珠對他說道:“沈施主,貧僧此行實在不但為天命人,也是慕名來見中間。”
小二道:“當然能夠,隻收兩個子兒的小料錢就好。”
沈鑒曉得,佛門的無頭公案並不是指殺人案,而是表現佛理的事件。所謂“了公案”就是參悟禪機,並曉諭世人。
店小二賠笑:“羊肉也冇了。”
沈鑒點點頭,對滄海珠道:“和尚,我去去就來。”
滄海珠眉頭一皺道:“說來施主能夠不信,有一隻鳥兒飛到我們寺裡鳴冤……”
可它萬冇想到,整日相伴的仆人竟然手起刀落,砍向它頸中。
沈鑒點了點頭,這時隻見劉秀纔將狗綁到鐵柱上。那狗覺得仆人和它鬨著玩,仍用鼻子去噌劉秀才的腿。
劉秀才嚇得魂不附體,捂著頭大呼道:“不乾我事,不乾我事!”
此人頭戴方巾,像是讀書人模樣,衣服上卻補丁摞補丁,說不出的寒酸。
沈鑒左思右想,鐵牛和佟剛等老友都已去外埠上任,他在都城孑然一身實在悶得無聊。倒不如遊山玩水聊作調派,若能幸運解開公案,也算做了件功德。
他手中牽著條黃狗,長歎道:“唉,我劉某不是無情之人,但明天為了我娘子也隻好委曲你了。”說罷眼中竟墮下淚來。
但劉秀纔是讀書人,又是平生第一次殺生,雖劈中狗兒脖頸卻未致死。那狗嗚的一聲哀嚎起來,冒死晃著頭,將鮮血灑得滿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