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盧生呆若木雞,仍然直勾勾的盯著肩輿的後影,他雙頰泛紅,目光中的清冽蕩然無存,隻剩一團慾火。
車伕笑道:“想我頂個屁用?是我家公子想來。”
女人用團扇掩口一笑,直奔車廂,甜膩膩的喚道:“公子爺,內裡怪冷的,快跟人家出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軍士一皺眉:“甚麼病這麼急?”
這裡是馳名的風月場,林立著數十家花樓。與淺顯百姓單調的餬口比擬,此地夜夜歌樂,讓人流連忘返。
盧生道:“這功名不是我憑本領考的,不要也罷。”
師羽往椅子上一坐,冷冷道:“冇有。”
他見世人皆驚,不由哼了一聲,對女人道:“帶路。”
車伕賠笑道:“總爺,來不及呀,再晚半晌人就不成了。”
他身穿湖藍緞子長褂,內襯亮銀色窄袖中衣,腰繫大紅色蟒皮玉帶,足蹬珍珠鑲嵌的雲頭履。這些閃閃發光的料子上都繡著麒麟吞日的暗紋,直從小腿延長到領口。他額前髮帶鑲一顆鬥大的東珠,光彩四射。
胭脂衚衕不賣胭脂,但卻賣笑。
她們這行做久了,天然曉得這個時候上門的不是淺顯客人,大有油水可撈,是以極儘奉承之能事。
她見路上有人,便嫣然一笑放下窗簾,半晌便走遠了。
胡林一愣:“為甚麼?”
驀地間,轎上窗簾輕挑,現出半個倩影。
盧生想了想,皺眉道:“這……這恐怕分歧適。盧某讀書是為了給朝廷效力,給聖上分憂。如果收了令尊的銀子那便成了他的附庸。盧某……實在不肯意那麼做,請幫我回絕掉吧。”
老鴇子心中驚奇不定,想道:“我在都城做買賣也不是一天兩天,甚麼達官朱紫也歡迎了很多,但跟這小孩兒一比都成了土包子。莫非他竟是甚麼龍子鳳孫不成?”
他的聲音很大,可盧生充耳不聞,反倒是一線亮晶晶的涎液從口中垂下。
軍士刹時便懂了,所謂“相思病”不過是惦記取花樓裡的某位女人罷了。在紈絝後輩中,這是常有的事兒。
馬車在一座門麵特彆豪華的樓前愣住,立即有個穿得很風涼的女人迎上來,挽住車伕的袖子道:“大爺,如何這麼長時候纔來?人家都想死你了!”
這少年當然隻能是師羽。
因而馬車超出哨卡,進入胭脂衚衕。
盧生拍了拍胡林的肩膀:“小胡,你忘了賢人的話了?‘富與貴,我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請轉告令尊,就說鄙人感激他的美意,但互助之事休要再提了。”
墨麟邁步正要走時,但是忽見劈麵有幾個仆人扛著一乘花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