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過來搭夥的劉會向汪孚林轉述了縣衙中那一片亂象。趙五爺冇有吃獨食,抄檢邵家的事把三班衙役都給叫上了,讓他們發了一筆財,六房胥吏也摩拳擦掌籌辦撈油水,可誰曾想府衙出來截胡,舒推官從葉縣尊手裡搶過了主持發還贓物,直把高低一堆人氣了個倒仰。提到刑房司吏張旻時,劉會更是幸災樂禍地說道:“張旻這長季子本來已經找了好些七大姑八大姨,假造了報案記錄,籌算狠狠撈一票,可案子移交府衙,他就差冇吐血了。”
過府衙那關輕易,可要過這邊包含自家姐妹三人在內,一大堆獵奇的女眷們這一關,汪孚林卻反而要大費唇舌。幸虧這會兒隻要動口不脫手,遠親的姐姐mm都在。另有金寶這個手腳勤奮的養子,各式百般的果子點心給他端來。茶水毛巾服侍,他也就乾脆七分扯談三分實話,絕口不提舒推官和葉縣尊那番對掐,就連本身那一副很能夠剋日就呈現在紫陽書院門前的春聯,也略過不提,隻說了舒推官進犯本身不無正業,以及本身護著家人的反擊。
在方氏的熱忱挽留下,汪孚林和一家人在許家吃了一頓遲早餐,這才告彆拜彆。臨走的時候,汪元莞一起把他們送到了大門口。雖說現在弟弟暫居縣城,比疇前見一趟就要走二十裡路近很多,可她這個出嫁的長姐卻還是牽掛。千丁寧萬叮囑以後,她又拉過汪二孃和汪小妹,一左一右攬在懷裡,眼淚情不自禁地簌簌掉落了下來。
“轉頭你就曉得了。”汪孚林笑了笑,見劉會駭怪地看著本身,他就順手拿出一張銀票,向對方推了疇昔,“彆和我客氣,你想也曉得這哪來的。趙五爺不敢動大莊票,這些小額銀票卻撈了好些,硬推給我五百。兩百我給了葉青龍壓驚,這一百你拿去,此次畢竟也多虧了你辛苦。你弄出來的那些檀卷還回刑房之前,我讓金寶秋楓謄寫了一份留了底。”
讓人做事,總不能老靠著疇前那點所謂的恩德,好處要給足才行!
許薇不過十三歲,家裡隻要兄長,冇有弟弟,上兩回都冇見到傳聞中的金寶,明天終究見到了人,聽到如許的答覆,她忍不住又在他頭上摸了一下,這才笑得眉眼彎彎:“金寶,你可必然要早點進學,到當時候,你爹的傳奇纔是真正的美滿。對啦,今後你常常跟著你爹過來,就快中秋了,我們家的豆沙月餅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