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牢頭活力,把人押出府衙的府衙快班王捕頭也一樣一肚子氣。何如舒推官早就慫了,段府尊也不肯意攬事,他隻能忍氣吞聲把人帶到了府衙南門,目睹得在那接人的竟然隻要一個汪孚林,並不見半個歙縣差役,他忍不住出言刺道:“汪小相公好托大,竟然就這麼大喇喇地單身過來接這些犯事奸民?”
汪孚林親身跑到府衙,段朝宗思來想去,想到方纔上任鄖陽巡撫的汪道昆,終究還是給了個麵子。畢竟,他和汪道昆的實際品級看似隻相差了半級,可知府這類處所官升官最是難堪,不是分守道就是分巡道,也就是佈政司擺佈參政。又或者按察副使的級彆,乃至很輕易遭到明升暗降。再往上要成為一方巡撫,那必然得朝中有人,又或者簡在聖心。
“縣尊對我有知遇之恩,現在他因為多日勞累而病了,連縣衙事件都立馬會交給方縣丞代理,我身為歙縣生員,怎能不經心儘責?”
前次就是汪小秀才衝殺在前,葉縣尊掠陣在後,成果趙思成一頭撞在鐵板上。此次再要有人不知死活撞在鋒芒上,那就自認不利吧!
府城縣城緊挨著,動靜傳得極快,再加上就在汪孚林趕到府衙來遊說此事之前,葉鈞耀告病交給方縣丞代理縣令的文書也送了過來,故而段朝宗也曉得了。雖說短短幾個月裡,葉鈞耀這已經是第二次“病了”,可要說公事政績,這位歙縣令倒還完成得不錯,他也不好多說甚麼,傳達了作為下屬的一點體貼,他也就冇太放在心上。
從德勝門進入歙縣縣城以後,阿誰率先脫手的後生終究忍不住了,他猛地衝上前去兩步,對著前頭的汪孚林說:“汪小官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都是我一時昏頭這才鑄成大錯,要打要殺我一小我承擔!求求你向葉縣尊求個情,放過我爹和鄉親們!”
那幫子買入時冒死抬高糧價,賣出時卻冒死舉高糧價的黑心販子,該死!
葉縣尊病了的動靜,趙五爺當然也從刑房吳司吏那兒傳聞了,可還是不太信賴。遐想前次葉縣尊病了的機會,貳內心鑒定那是欲擒故縱之計,是以看到汪孚林現在那模樣,他不由在內心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