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懶得和你膠葛!銀票拿來,趙五哥你替我數數,然後讓他畫押,把書還給他!”
葉鈞耀對汪孚林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有些不解。須知這些贓物保管在他這裡,他身為一縣之主,固然還不至於妄圖這類東西,可也少不得一樣一樣把玩過,遵循本身的目光一一估價。那四卷古書都是晚唐的手抄本,年代是好長遠,可彷彿不是甚麼名流之作,要說代價四百兩值得商討。以是,本著為汪孚林著想的動機,他便開口提示道:“孚林,你可要想好了,當堂畫押領歸去,這筆買賣就不能懺悔!”
就在他一把揪住了汪孚林的領子,揮起拳頭要打人的時候,他一下子看到汪孚林那恥笑的眼神,這才猛地驚出了一身盜汗。他倉猝放手後退幾步,這才撲通一聲衝著葉鈞耀跪了下來,砰砰磕了幾個頭後帶著哭腔叫道:“縣尊,這汪孚林自恃有功名在身,一再欺辱小人,請縣尊為小人做主啊!”
方纔吳有榮還肝火勃發要當堂打人,現在又俄然叩首求做主,變臉之快,直叫合座吏役以及其彆人等瞠目結舌。特彆是和吳有榮同村的西溪南村各家苦主,全都發自內心地覺著,和如許一小我同村,實在是太丟臉了。
葉鈞耀終究在吳有榮的哭天搶地之下回過神,倉猝一拍驚堂木。這時候,趙五爺方纔從速上前拖人。隻不過這麼一小會工夫,吳有榮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而汪孚林還氣呼呼得在那捋袖子,看景象餘怒未消。汪二孃倉猝上前一把拽住了兄長,正要開口說甚麼,卻不想汪孚林一手攔住了他。
就連葉鈞耀這一縣之主,麵對如許一幕,也是嘴角抽搐,恨不得拔出一根堂簽丟下去,讓皂隸先賞這惡棍五小板再說。可這是苦主,又不是犯人,他隻能無可何如地重重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方纔清楚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動的手,還想指鹿為馬?給本縣閉嘴!”
“本來如此,我還想呢,小官人你怎會這麼放過他!行,包在我身上!”
汪孚林見這哭天搶地的傢夥立即止住了聲音,這纔好整以暇地再次一揖道:“為了此四卷書,舍妹不但被騙,還幾乎被這欺詐的惡棍逼上死路,所幸老天有眼,我恰好碰到有人願高價收買唐時古卷,也算我因禍得福。以是,請老父母明察秋毫,儘快發還這四卷書給門生。”
“甚麼你的東西,狗屁!當初是誰跑到我家吊頸欺詐的?現在看到我哥找到了賣主就又起貪婪,想把東西要歸去,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