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本已經站起家來,聽到這問話的祁門鄉宦陳天祥竟是一棒子直接打到了歙縣縣學的身上,接著又自說自話,他頓時為之氣急。可他還冇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背後一股大力給硬生生按得坐了下來。他氣惱地轉頭一看,發明是本該與汪孚林站在那邊主桌前的程乃軒,他不由大驚問道:“你如何……”
“這位老先生方纔責備我不懂禮數,我也不是不能賠個禮,隻不過,隨口揣測我便是歙縣生員,這卻有些好笑了。”李師爺不緊不慢地起了個頭,見陳天祥頓時麵色一僵,他不等其重整旗鼓,就好整以暇地說道,“第一,我不是歙縣人,乃至也不是徽州人,我是寧國府人;第二,我不是生員,而是隆慶元年的舉人;第三,我是葉縣尊禮聘的門館先生,葉公子的授業師長,端方二字如果我不懂,想來東翁也容不下我。”
隻不過此次葉縣尊卻顯得極其平靜。他對一旁的徽州知府段朝宗欠了欠身,這才笑著說道:“李師爺雖說受我禮聘傳授犬子,但他實則是因為想找個清淨處所讀書,以備來歲春闈,入我之幕實在屈才了。不管是學問、端方、脾氣、為人,他這個隆慶元年的南直隸亞元都無可抉剔!至於孚林,他仁孝分身,本縣非常嘉賞,此前他入城為父親之事馳驅,本縣問過李師爺的意義以後,便召其養子金寶與犬子一道從學於李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