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又笑道:“有道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能夠做到前者的還輕易些,能夠做到後者的卻百中無一,可貴他小小年紀卻又周到細心,讓族中惡侄不能得逞,又庇護了良才美質,怪不得就連大宗師也獎飾一聲好。今後有機遇,臻兒媳婦你帶他來家裡坐坐。”
“老太太。來的確切是汪家二老爺,一塊見了四太太和臻大奶奶,送了四色禮品,他隻留了一刻鐘,可屋子裡卻笑成一團。傳聞是臻大奶奶的弟弟在去給大宗師送行的時候,鬨了個笑話。”
家裡老太太這麼說了,其彆人趕緊奔前走後去籌措,許薇則是幫手給本來一身家常打扮的祖母換衣服,一邊脫手一邊獵奇地說道:“祖母,這個汪孚林疇前不說是書白癡嗎?現在如何一下子這麼短長了?”
“是小的魯莽。”那老媼硬著頭皮進屋,萬福行過禮後,便滿臉堆笑道,“是大奶奶孃家來人,小的就來看看可有空兒。”
汪元莞本來也不過是這些許家旁支女眷中的一個。公公在內行商,丈夫招考多年還是個童生,小弟雖年紀悄悄中了秀才,卻又蒙受了那樣一場風波,她跟著婆婆去本家堂屋見那些長輩平輩時,也不曉得遭過多少冷嘲熱諷。可這會兒,那些瞥向她的目光當然還是有輕視和不屑,卻也多了很多獵奇的眼神。
張二嫂喜上眉梢,謝過以後正要退下,外間卻又傳來一個聲音:“老太太,那位汪小相公帶著金寶來見臻大奶奶,人已經進家門了,剛好和汪家二老爺前後腳錯過!”
方氏冇說話,卻暴露了疲態,許薇最會察言觀色,趕緊端茶遞水問祖母是否累了,旁人見狀從速辭職。比及閒雜人等都冇了,方氏便使了個眼色,許薇的母親,她的長媳程氏立即起家到屋子外頭,叮嚀人去汪元莞家中刺探刺探。
和徽州府城其他的街坊不一樣,中午時分的鬥山街並冇有太多的行人。這裡臨街兩麵都是一座座深宅大院,馬頭牆相互摩肩接踵,吵嘴相間分外高雅,都是在外經商有成的徽商製作的宅邸,天井深深。範圍最大的宅子,從最外頭大門到最裡頭一重院落常常還要另坐滑竿。所謂販子以後不能插手科舉的不成文黑錢,在這年初早已經成為了疇昔式,很多人家都是以商養文,以文入仕,以仕拓商,所謂先賈後儒,便是如此了。
但是,外頭好輕易才清算伏貼,滑竿也已經抬到了堂屋門口,緊跟著卻又送來了一個動靜。這下子,方纔忙完的世人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