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伴計點了點頭,也不再酬酢,先是引著二人到了門房這邊,門房兩邊是兩塊黑漆漆的黑板,這黑板上用炭筆寫著一行行的小字,伴計笑道:“兩位客長請看。”
吳成不由愣住了,他做的是生絲買賣,但是這買賣和絲綢密不成分,每次運送生絲到了京師,老是先要探聽一下京師絲綢的行情再擇價出貨,偶然候動靜不準,或者是被京師的商戶把代價壓得死死的,一次或許便能夠喪失數百兩銀子。如果有了這價目表,並不是說這價目表能絕對精確,但是起碼也多了一個參考,手裡的貨能夠按照絲綢時價的變動擇機脫手。
伴計隻是笑了笑,並冇有說甚麼,隻是請二人持續往前走,吳成仍然不竭地轉頭去看黑板中的時價,很有些戀戀不捨,再往前就是一排排的屋宇,每一排都是數十個小茶館,不過伴計明顯冇有帶他們逗留,而是帶著他們直接穿疇昔,在這一排排的屋宇以後是一座範圍弘大的大廳,這大廳竟然開了十扇門,每扇門上頭都懸著匾額,有的上書絲綢,有的上書瓷器之類,伴計問了他們做的買賣,便領他們到了絲綢廳。
有一個,吳成竟然還認得,是從杭州來的,也是做生絲買賣,二人押貨入京的時候還曾結伴而行。至於劉海,因為是京師人,認得的人就更很多了,朝陽門的張記,內東城的王記,固然大師冇甚麼友情,卻都有些麵善。
不過吳專內心卻想,隻怕來這兒坐的毫不會去點一兩一壺的茶,多數都是叫上十兩一壺乃至二十兩一壺的纔是。啟事很簡樸,這是商賈堆積之地,點的茶越好,越能顯出本身的身家,如果過於寒酸,人家隻會以為你做的是小本買賣,誰情願和你談買賣?
吳成不由衝動了,實在各地的貨色,因為氣候、行情之類的原因起伏都是不小,不說一日一價,起碼半個月一個價倒是常有的事,有了這個代價參考,對很多出貨入貨的人來講,等因而多了很多的便利,他不由朝伴計道:“這代價是最時新的代價嗎?”
吳成呆了一下,江南和京師的代價,他大抵曉得,固然略有起伏,若隻算出貨、入貨的代價,該當與這裡的代價出入不大。這巨大的黑板中,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小字,不但是絲綢,另有生絲、牲口、陶瓷、茶葉、大米等林林總總的商品收支貨代價。
吳專內心卻在想,對你這京師人來講,進這門三十兩不嫌多,但是對我們這些客商,便當倒是更大,就是五十兩銀子也一定劃不來。畢竟早一日談妥買賣,所節流的各項開支就是很多,多拖一天,就要華侈十幾兩銀子,固然吃用是小頭,但是倉儲倒是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