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鼇的肩輿走在街上並不起眼,但是兩個轎伕卻非常練習有素,肩輿穩穩鐺鐺地落下,王鼇並不急著下轎,隻是叮嚀轎伕一聲:“去,拿老夫的名刺上去稟見。”
想到這裡,溫正的表情便又沉了幾分,內心忍不住恨恨道:“原覺得是招個半子來沖喜,誰知竟找來了這麼個禍害。”
溫正微微一笑,深望了王鼇一眼,道:“王大人,溫某是粗人,這大朝晨的,王大人總不會是來溫某這兒喝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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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鼇坐著肩輿,慢吞吞地到了溫府外頭,這時候隻是辰時,日頭還冇有升起來,淩晨的淡霧滿盈不散,隻要偶爾幾個貨郎沿街賣著炊餅。
溫正趕緊點頭道:“冇有的事,母親大人不要多疑,兒子正想著公事。”
轎伕應了,疇昔拍了門,從溫府的門房出來一小我,轎伕遞上名刺,這門房隻看名刺上寫著:東宮侍講學士、吏部侍郎鼇謁溫僉事。
他這禮還冇有行下去,王鼇便如脫兔普通從椅上站起,快步疇昔挽住柳乘風的手,忙道:“柳公子不必多禮。”
柳乘風的神采一僵,內心痛罵:擦,這傢夥竟然連我的禮都不受了,這不是赤裸裸的輕視我嗎?
上一次就是因為柳乘風笑王鼇的瘤子而引發的爭論,但是明天柳乘風又提起這瘤子,反倒讓王鼇如沐東風了,王鼇嗬嗬一笑,挽著柳乘風的手道:“柳公子,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溫正長身而起,捋了捋身上的錦衣,正色道:“母親安坐,我去見一見他。”
這廳堂裡一下子冷僻下來,二人各懷著苦衷,足足等了半柱香的工夫,柳乘風才穿戴一件長衫過來。
溫正內心一突,想:公然是要圖窮匕見了。貳內心固然有些心虛,但是氣勢倒是不弱,大喇喇隧道:“王大人的動靜倒是通達。”他本來想說如果小婿有獲咎之處,還望大人包涵。不過這類服軟的話,溫正卻不管如何也開不了口,他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衛所裡也是說一不二,便是批示使大人有事也得和他籌議著辦,現在讓他請罪,倒不如殺了他。
這一次來的客人非同普通,以是這門房也不層層稟告,直接往溫正的臥房裡去,誰知到了臥房,才曉得溫正去了老太君那邊請晨安了,門房又氣喘籲籲地到了老太君的住處。
柳乘風用心不去理睬王鼇,而是先給溫正行了個禮,道:“泰山大人。”
看王鼇笑嗬嗬的模樣,讓柳乘風見地到了甚麼叫笑裡藏刀,不過他既然不讓本身施禮,柳乘風乾脆也就不再客氣,嗬嗬一笑,道:“王大人幸會、幸會,咦,你鼻子上的瘤子甚麼時候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