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倒是談笑風生,彷彿本身欺詐劉中夏的銀錢是天經地義一樣,嗬嗬笑道:“這類事如何能讓我來報數?不曉得的,還覺得我要欺詐千戶大人呢!”
陳讓謹慎翼翼隧道:“我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感覺這姓柳的是用心布好了一個套子讓我鑽出來,批示使到這裡來,聖旨又接踵而至,倒像是都和他籌議好了似的。”
這要不是欺詐,那世上的草寇都是良民了。
柳乘風笑嘻嘻隧道:“大人,卑賤有話要說,劉中夏固然昏聵,但是若說他謀反,卑賤是千萬不信的,此人笨拙如豬,利用大人與卑賤難堪,不過是要瀉私憤罷了,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不過這時候陳讓卻不發作,反而是笑容可掬地瞥了牟斌、劉公公一眼,見著二人穩坐在椅上,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內心想:本日隻能應了他,且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這大堂裡,統統的校尉都已經打發了出去,沉寂無聲,唯有那披髮著檀香的鼎爐生出嫋嫋青煙,劉公公冷著臉慢吞吞地品著茶,而陳讓已是紅著臉站了起家,躡手躡腳地到了陳公公身邊,大氣不敢出。
五千兩絕對算是天文數字,柳乘風在街口擺字攤的時候,一個月能賺二三兩碎銀子已是要燒高香了,柳乘風聽到劉中夏報出來的數量,不由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千戶竟有這麼一大筆浮財。
老霍嚇了一跳,他一向在劉中夏的淫威之下擔驚受怕慣了的,這時候竟然要訛詐到劉中夏頭上,再加上他這小我本來就誠懇,這時候已經嚇得有些兩腿顫抖抖了。
劉中夏早就感受出大事不妙,雙膝一軟,不由癱在地上,道:“大……大人……”
劉公公屁股坐定,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已經有人給他抱來了茶盞,這劉公公的皮膚保養得極好,雖是個宦官,但是舉止辭吐竟有幾分蕭灑的姿勢。柳乘風看在眼裡,內心卻在想:“這傢夥如何一點都不像死寺人,身上少了幾兩肉竟然另有如許的自傲,這心機本質實在讓人甘拜下風。”
陳讓栽給他的是謀逆大罪,是要抄家滅族的,隻要定了罪,劉中夏一家長幼都要掉腦袋,此時的劉中夏心中已生出絕望,他在錦衣衛所裡這麼多年,錦衣衛的風格豈會不知?如果不招認,各種科罰用上來,他不畫押也不成。可如果招了,就是百口死絕,雞犬不留。
劉中夏這時候像是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那裡敢把數量報低了?咬咬牙,道:“白銀二千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