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將墨跡未乾的供詞拿起來，正要給黃濤畫押。周泰不由道：“且慢！”轉而向吳凱道：“吳大人，這麼快就簽書畫押，隻怕不當吧。在殿中的時候，黃濤曾揭穿過有同謀，現在同謀尚未審出，豈可等閒結案？這未免也太兒戲了一些。”

話說到這份上，周泰也隻好不再作聲，內心倒是冷哼，甚麼有辱斯文，你們這般千方百計保護此人犯纔是有辱斯文。不過這個時候周泰才感遭到不對勁了，這個黃濤背後不簡樸，本日這樁公案隻怕不太好審。

吳凱驚堂木一甩，隨即道：“黃濤，本官問你，安北國使節黎武，狀告你勾搭他構陷朝廷大臣，你認罪嗎？”

坐在主位上的吳凱倒是暴露一副不經意的笑容，咳嗽一聲，持續問：“既然有罪，那你便將如何勾搭黎武的事都道出來。”

差役們聽了，提了人犯黃濤要去正堂聽審，都頭倒是叫了一聲慢，朝這幾個差役使了個眼色，差役們會心，一個道：“小人們在外頭侯個半晌，趙都頭從速一些。”

黃濤頜首點頭，道：“黃某不敢相瞞，這件事是有的，不過構陷二字是重了一些，本官身為鴻臚寺寺正，柳乘風無端侵入藩國，本官看不疇昔，才但願與他一道上奏，為藩國們喊喊委曲，不要讓各國覺得我們大明恃強淩弱，莫非這也有錯？”

這都頭隻是頜首點頭，等到差役們出去，纔對黃濤抬高聲音道：“黃大人，幾個大人已經打了號召，你的家人已經托人照顧了，過些光陰便能夠回籍去，到了那兒天然有人照拂，本日到了公堂裡頭，也會有人給你便利，隻是這罪總得有人來認，你明白嗎？”

周泰不由皺眉，這還冇有過審，對人犯就如許客氣，接下來還如何審？黃濤這小我，構陷的是柳乘風，周泰與柳乘風友情匪淺，天然不能坐視不睬，忍不住道：“此言差矣，黃濤的罪過昭彰，人證俱全，陛下前次在朝中也說過革去他的官職，他既無官職，又無功名，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公堂之上，既是提審的人犯，豈能如此優渥？如果鼓吹出去，隻怕有損二位大人的清譽吧。”

吳凱不竭頜首點頭，道：“這些供詞和安南使節說的也差不離，既然你已認罪，也交代了個清楚，來人，給他供詞，讓他簽書畫押吧。”

周泰平素固然誠懇，可也曉得這時候不能讓步，一旦讓步，這案子的供詞隻要交上去，內閣隻要批了，事情就做了告終，誰也彆想再昭雪，他冷冷隧道：“事情冇查清楚，便是主審也不能定案，不然宮裡要我這副審做甚麼？吳大人要一意孤行，周某也無話可說，隻是這上奏的奏書裡，周某是不會具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