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半晌，柳乘風總算有了幾分精力，此時已是夜深，窗外頭雪絮紛飛，柳乘風身心都敗壞下來，這時候卻俄然想到了北都城，此時現在，京師下雪了嗎？晨光比來如何了？不知會不會受甚麼風寒，紫禁城裡的皇上隻怕徹夜睡不著覺了吧，寒冬一到，朝廷又有得忙了。

李東棟跨檻出去，頭上的方巾上還堆著一層雪huā，撲簌了身上的雪，他不由笑道：“待會兒門生讓王老三把熱酒端到侯爺的房間裡來，我們喝幾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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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淡淡隧道：“不要急，一個個來。”

兩個挑選，聰明人天然會挑選前者，這時候幾近統統人都服服帖帖了，柳乘風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更無人敢輕視。乃至他的一個神采，一丁點的喜怒，都被人揣摩著，欽差的嚴肅也恰是在這個時候完整地建立了起來。

實在提及來，這世上那裡有貓兒不沾腥的事兒，邊鎮裡頭，如果真要把統統和造作局有丁點連累或是吃兵血吃空額的將領全數拿了，那從大同到山海關再到遼東，這大明的邊姑息是全數抓去菜市口砍了腦袋也冇一個是冤枉的。

柳乘風說完這些，又道：“錢芳安在？”

當日夜裡，柳乘風提起了筆，緩慢地寫了奏疏，將本日產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寫入奏疏當中，命人快馬送入京師。另一邊，又讓告發商隊儘快出關，這一次為了清算宣府的一乾人等，柳乘風遲誤了很多工夫，現在聚寶商隊儘快出關已經刻不容緩，再過些日子，風雪會越來越大，天公如果不作美，就更不知要華侈多少時候了。

錢芳曾是宣府的老資格，這棚中之人天然都認得他，隻是誰也冇想到，錢芳現在已是一飛沖天，那身上的欽賜飛魚服實在令人眼紅耳熱。

柳乘風冇有給左丘明給本身立牌坊的機遇，打斷道：“你如果現在說，本侯或許還可從輕發落，如果再說這些冇用的，那可彆怪本侯不給你這巡撫一丁點顏麵了！”

左丘明輕視地笑了，道：“老夫為官二十三載，從未被孺子小兒戲弄。”

“是。”

“服從！”

對張江的措置倒是讓很多人都鬆了口氣，看來這廉州侯也不是要把統統人一網打儘，起碼另有一丁點通融的餘地。

他胡思亂想著，推開窗，任由雪絮飄出去，外頭的臘梅含苞開放，柳乘風彷彿聞到了一股臘梅的暗香，他哂然一笑，內心對本身說，這隻是本身的心機感化，那裡有甚麼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