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嗯了一聲，抬腿進了千戶所，千戶所裡想必已經好久冇有人出入，顯得非常推搪，這些天的積雪無人措置，是以連過道都儘是積雪，落葉各處，表麵固然光鮮，但是這天井裡倒是一片荒涼。

中午的時候剛好路過昭明寺，大師在昭明寺裡暫歇，拿了點香火錢讓和尚們去籌辦齋菜，東廠和錦衣衛之間各自落座，曲徑清楚，大師固然大要上和藹，實在內心對對方都有芥蒂，防備天然少不了的，倒是張茹和柳乘風坐在一桌，二人低聲說著話，話題都心照不宣地冇有觸及到北通州的事，二人竟然點頭晃腦，拽起了讀書人的事。

顛簸的車廂裡，王韜翻開車簾，外頭冷颼颼的風灌出去，王韜倒是不感覺冷，翻開車簾恰好有光透出去，能夠讓他看書。

他早就娶了老婆，還生了一個女兒，因為屢試不第，便也心灰意懶，大明的秀才比狗還多，但是要落第人、中進士倒是難如登天，年紀到了他這個境地早就該承擔起家業了，王韜倒也不是那種拘泥不化的人，父親一喚，他便進百戶所裡來做事了。

張振答道：“都散了，自從千戶大人接連被刺以後，司吏大人便不敢再來辦公，下頭的校尉見狀也無人來點卯，各百戶所那邊也都懶惰下來，已經有半個月工夫無人來這兒打轉了。”

好歹柳乘風也是讀書人，也曾有過功名，不免會感覺有點兒難堪。

沉吟半晌，柳乘風才道：“好了，我已經曉得了，陳總旗，你帶著人把這裡都清算一下，今後我們就住在內衙，有甚麼需求采買的就讓王韜去，王韜，你身上有銀子嗎？如果有，就先墊著，待會兒拿票據來，本官給你報銷。”

柳乘風不由皺眉，對陳泓宇道：“砸開吧。”

王韜是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細皮嫩肉，臉上帶有幾分稚氣，不過為人還暖和，說話時溫文爾雅，笑起來的時候非常都雅。

實在對柳乘風來講，才氣尚且都是其次，此去北通州最緊急的是信得過。

這時已經有校尉給柳乘風擦拭潔淨了椅子，柳乘風坐在椅子上，道：“另有一件事，就是北通州千戶所的公文，凡是冇有失竊的，王韜等采買完東西以後，來幫手清算一下，萬事開首難，先把這千戶所清算妥當了才氣顧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