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吏隨即心頭一亮,不由感激地看了柳乘風一眼,柳百戶把話兒說得這麼透,這不是擺明著將本身當作親信對待嗎?不然如何肯說出這等掏心窩子的話來?有了這個設法,王司吏的心不由熱和起來,連對柳乘風說話的口氣都變得輕鬆了多少,道:“那柳百戶說,我們既然不是閹黨,想必也不是內閣黨,那麼該當是衛所黨了?”
柳乘風慢吞吞地說了一大堆事理,王司吏總算明白了,凡事都有兩麵,就像做人一樣,有人愛就會有人恨,有人恨你恨得越是咬牙切齒,就會有愛你愛到天昏地暗的人,無它,因為東廠恨你,那麼東廠的仇敵就會庇護你,隻要庇護著你,才氣看東廠的笑話,讓東廠打落了門牙往肚子裡咽。
“但是……”王司吏這時候倒像是謙虛受教的門生,持續問道:“但是廠衛如許的鬨,皇上那邊如果曉得風聲,大人就不怕龍顏大怒嗎?”
柳乘風嗯了一聲,一邊抓著馬鬃,一麵道:“甚麼?”
柳乘風笑了,一雙眸子通俗地看了王司吏一眼,慢悠悠隧道:“當今皇上聖明,既是聖明,那麼曉得了這類事隻怕歡暢都來不及。做天子的,不怕下頭的人爭鬥,怕就怕下頭一家親,不然為甚麼我大明要在六部裡設給事中,又為甚麼要在朝廷中設禦使台,在這朝廷以外設錦衣衛,在錦衣衛之上還要設立東廠?給事中是給六部下的絆子,禦使是給內中間的絆子,錦衣衛是給朝廷下的絆子,東廠和錦衣衛則是相互下的絆子,唯有如許,才氣製衡天下,不至被人矇住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堵住了鼻子。”
倒是身後的那些校尉、幫閒興高采烈,原本來這東廠時,他們一方麵是迫不得已,另一方麵也是柳乘風給的餉銀、犒賞足,如許的百戶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如何能不賣力?原覺得這一次去東廠隻怕會凶多吉少,誰曉得倒是一根毫毛都冇有掉,還耀武揚威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