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甚麼時候了，還做這類無謂的唇舌之爭？速速善後，打算路程纔是最首要的！”夏言見局麵又有混亂的偏向，他倉猝一聲斷喝，打斷了兩人的辯論，然後回身向嘉靖一禮，道：“陛下，人證儘在，還請陛下明斷！”

下一刻，更大的聲浪從畫舫上發作開來，滾滾如雷霆普通，連畫舫都動搖不定，彷彿要被巨浪掀翻了似的。

他躊躇半晌，顫巍巍的抬起了手，嘴唇微張……

“嘩！”

恭喜？都城冇了，還恭喜？這是紅果果的諷刺啊！

“陛下……”

“夢覺方知滄海冇，人間另有桑田存，方寸之間有六合，光陰無痕化乾坤……”

“滄海桑田，光陰無痕，莫非……現在已經是百年後了？”劉同壽聞聲一看，說話的倒是工部尚書秦金。

都城！

可現在不可了，鼓譟的人太多，身份職位也太高，即便是嘉靖帝，一樣冇有跟統統人對著乾的魄力。何況。遷都南京的過程中，他還得靠著這幫大臣安身呢，又豈能往外推？

“下官但是一向主張，讓百姓出城避禍的，反對這項發起的，不恰是各位大人嗎？不仁是誰？若非下官主張讓各位大人出城觀禮，恐怕……嘿嘿，不仁不義，恩將仇報的彷彿不是下官吧？”

“請誅……”

夏言臉孔猙獰，口中吼怒有聲。固然剛纔跌倒時，身上滾得都是泥水，顯得非常狼狽，但卻無礙於他的氣勢如虹。情勢的演變已經完整超出了他的估計。都城冇了，他的首輔之夢，恐怕也要化為泡影了。

完整無缺的都城！

“天處所寸間，乾坤……”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嘉靖思考半晌，一開口，就說出了標準答案，當然，這個標準是劉同壽自行製定的。

其彆人的心機冇有夏言這麼龐大，他們純真是要找個宣泄的目標罷了。學了一輩子聖賢的事理，卻發明鬼神這類東西真的存在！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帶給他們的打擊太大了，如不宣泄一番，心中的驚駭和惶恐會把他們逼瘋的。

“疏忽陛下表情，口出調侃之言，是為不忠；數十萬生靈死於麵前，毫不動容，是為不仁；為了一己繁華，鋌而走險，引得上天大怒，終招禍端，節操安在？陛下，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若不誅之，此後朝廷又那甚麼顏麵去麵對天下人呐！陛下！”

“不是毀於雷火，都城如何能夠消逝……”夏言被那靈異征象嚇得跌倒，印象極其深切。現在也是理直氣壯，可昂首一看，卻發明不對，不曉得是誰，趁著剛纔一片混亂的當口，又把那黑幕給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