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點點頭,秦伯堂的話,她是聽出來了。秦家的大小物事,哪比得上女兒首要。她凝神半晌,思考一番,說道:“老爺說得這些我都明白。現在阿磊已然長大成人,他勤懇好學,於買賣之道,更是深得方法。有阿磊從旁幫手於老爺,我也多些時候教誨月兒了。”
“母親年齡已高,身子骨又衰弱,現在被月兒嚇得不輕,本應當臥床療養,她卻日日顧著禮佛,這該怎生是好?”沈氏眉心緊蹙,略帶笑容道。她更加擔憂,萬一秦老太太被秦明月氣著的事兒,被七嘴八舌的下人們傳出去,她倒冇有乾係,隻怕明月就要蒙受不孝之名的唾罵了。
秦伯堂聞言,臉上動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慚愧與後怕。他凝睇著神采不寧的老婆,她當初的滿頭青絲,現在兩鬢卻已染霜白,心中自升起深深慚愧,情不自禁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撫道:
秦明月跟著沈氏坐上軟轎,左轉右轉,約摸半個時候纔到達秦老太太居住的東籬齋。
可坐在她跟前一向用委宛說辭勸服她去處秦老太太負荊請罪的沈氏,倒是一臉的菜色,撐著一對烏黑黑的熊貓眼。沈氏已經把昨晚春水被人推下蓮池的事兒奉告了她。她心中是不無驚奇的,畢竟在刀口浪尖上做出如許的事情來,必定是“狗急跳牆”了。看來沈氏昨晚明顯冇有睡好。
當年母親曾激烈反對娶高門媳婦兒,她擔憂冇法在高門媳婦兒麵前立嚴肅。結婚以後,他才逐步曉得母親這些話。因而,他不得已夾在母親和老婆之間,一邊是含辛茹苦的母親,一邊是舐犢情深的沈氏,,擺佈難堪,各式頭痛。
東籬齋位於秦家大宅的西南角,依山而建,環境清幽,離秦家正宅略微有些遠。當初秦老太太挑選這個位置時,亦是有過考慮的。
秦伯堂沉默半晌,覷著沈氏的神采,緩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為今之計,趕明兒讓月丫頭親身去處母親負荊請罪,母親或許會”
秦伯堂道:“這事兒請夫人放心。母親並非是在理之人。讓明月親身去處母親負荊請罪,如此一來,多少會讓母親心中舒坦些。如若明丫頭醒過來了,卻不去看望被她氣病的祖母,一來怕母親對月丫頭的嫌隙日漸加深,二來月丫頭如若被冠上不孝之名,是極其不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