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摸了摸下巴，悻悻地找了把圓凳坐在了門口，“小的一起上都怕被人跟蹤，實在不敢草率。王爺可千萬彆生小的氣！”

沐晟聞言唇角挑起一些：“‘信守承諾’這四個字，在販子眼裡一貫是一文不值。像張三這類買空賣空、專門牽線搭橋走貨的，又是販子中最低的一等，就更冇有甚麼信譽可言。”他說到此，似是想起了甚麼，又道：“本王忘了，你也是販子。”

過於平平的語氣，彷彿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張三激靈靈一怔：“蜜斯說甚麼？甚麼時候？”

“噔噔”的腳步聲，短促卻不混亂。

沐晟眼底裡有淡淡哂然：“孫兆康現在恨不能把本王也送走。名為犒軍，實則意在打發我們也儘早上路。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張三來了。

越是下九流的處所，就越是不惹人諦視。何況像張三那種穿戴打扮，這裡再合適不過。

“就在方纔，你呈現在陌白街的那一刻。”

本來他說的是這個。朱明月看了看他，道：“不如許又待如何，讓小女幫著出兵剿襲匪寇？一舉毀滅倒是一了百了，但小女冇有這個本領不是嗎？”而她並不會悠長待下去，麵前小利纔是她最想要的。

“王爺能把承諾小女的事兌現，小女便彆無他求。”朱明月剝完兩粒花生，抬眸看他，“並且禮尚來往，黔寧王府不也攙扶小女成為沈家名正言順的半個當家人――”麵子裡子都有了，銀貨兩訖，很公道。

朱明月跟沐晟對視了一下，前者道：“看來你不是冇白聽我的話，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朱明月聽得一怔，即道：“甚麼叫‘若不順利’？沐家軍不是已經跟去互市了嗎？”

看到張三猜疑而又不覺得然的目光，朱明月淡淡地說道：“你混跡在東川府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本地住戶的體味想必跟巡街的衙差不相高低。你且細心看看，這街頭巷尾的百姓，可有一人是你見過的？”

“那他現在在哪兒？”

張三顫巍巍隧道：“小的怕被跟蹤，把他安設在了一個穩妥的處所。此番過來就是特地跟沈蜜斯和王爺說這件事。小的能夠帶你們二位疇昔。”

張三扭頭委曲地看了朱明月一眼，搓動手道：“小的這幾日一向提心吊膽、東躲西藏，本來慣去的堆棧和酒樓連麵都不敢再露，走在街上更是恐怕被認出來，然後悄無聲氣被滅口。蜜斯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橫眉冷對，半點笑模樣都冇有，莫非小的就這麼不招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