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雙蹙眉道：“在女人來之前，三管事冇教過端方嗎？”

蕭顏摩挲動手邊一柄微彎的刀，輕聲問：“可曉得來源？”

玉雙“嗯”了一聲，視野從她的頭頂掠過，心道美則美矣，終歸跟往年樓裡的無二致，都是些愚笨無知的鄉野小戶，臉薄麵淺好玩弄。

嘴上這麼說，手裡卻一刻不斷地翻開少女遞過來的絹帛。

這僅是前苑，會客和劣等奴婢住的處所，隔著一道高砌的金雀漆畫大照壁，再往南是中苑和後苑，土司老爺和土司夫人住的處所。可單是這幾道長廊，就高出了大半個湖麵，將遠近山川雨林都包括在內，到處飛揚的是堂皇奇偉的神采，彰顯的則是皇恩浩大潑天繁華。

一副和藹態度的岩布，像是早推測她的反應，撩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笑了：“玉罕女人這是經驗誰呢？我曉得你是土司夫人身邊的紅人，夫人特地把這些待選的祭神侍女交給你管束。但是彆忘了，你隻是教習姑姑，而我是這土司府裡的三大管事之一，一樣有權力決定誰走誰留。更何況，這女人還真就是滄源佤族的人！”

“對了，來到我們那氏土司府做祭神侍女的備選人，便不能再用之前的名諱。待見過族內的大巫師，便會為你們每人賜新名，放心等著便是。”

西南邊疆的雨季，時不時地就會大雨滂湃。

她說罷，俄然一把拉住玉雙，“承蒙姐姐照顧，初來乍到，給姐姐一個見麵禮。”

榻上的男人聞言抬開端，略顯慘白的麵龐上一抹迷惑，“送出來了？”

天將近放明的時候，俄然陰雲密佈，雷電交集起來。幾道銀光扯破了暗淡不明的天涯，照徹得永德大雪山的上空爍爍雪亮，颳起的大風捲進雪山腳下一座半敞小屋裡，吹得桌案上的宣紙七零八落。

……

彝族軍人帕所點頭道：“就在昨兒個傍晚。”

“恰是待選的祭神侍女。來的路上擔擱了，早退了些時候。”

統統似又回到五年前。

玉罕緊繃著臉，眼睛裡頓時暴露凶惡目光。

玉雙看了她一眼：“女人倒是挺心急的，等著吧。”

單獨一人由老寺人帶路，順著硃紅宮牆從西華門進宮時，那完整陌生而惴惴不安的場景。五年疇昔，現在她也不過是剛及笄的年事，麵前這片荒蠻的地區、奧秘的風土、希奇的外族人……那氏土司府，看似安好瑰麗與世無爭，卻危急四伏弔詭暗湧的深宅大院，帶給她的又將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