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為甚麼讓她去元江府？”

那婦人一怔，道：“是啊，如何了？”

連翹垂下視線，抿了抿快被她咬爛的唇瓣：“奴婢寧肯受此等重罰也守口如瓶，國公爺以為，另有甚麼會讓奴婢鬆口屈就？”

“你問到啟事了？”

竹樓的第二層則設有走廊、涼台、堂屋和寢房——堂屋設火塘，是燒茶做飯的處所；外有開敞的前廊和曬台，既敞亮又通風。寢房是一個大通間，男女數代同宿一室，席樓而臥，僅僅是用黑布蚊帳作為隔擋。室內陳列簡樸，幾近是竹成品，壁多無窗。

李景隆隔著輕浮的床幔看她，就憑這副模樣，僅是喘一口氣就足以讓她疼得死去活來。

那婦人“嗬嗬”笑道：“那還能有假，村裡人去曼臘寨子，都是從這裡走的呢。”

床幔半遮的榻上躺著一個五官淺顯的侍女，神采慘白得過分，骨瘦如柴的身子，像是隨時都能斷氣似的。再一眼看疇昔，在她腰間纏著厚厚的繃帶，連帶著綁住後背一整塊鍛造的又長又寬的精鐵，不細看還覺得她揹著一塊門板。

“因為奴婢放走了不該放的人。”

連翹悄悄點頭，“奴婢隻是謹遵姚公的叮嚀。”

“你如何了？”

李景隆皺眉道。

像後院這類處所，平時本就少有人來，現在又是半夜闌珊，連翹在屋內聽到響動想出來也轉動不了，兩個服侍的丫環瞧見這架式，早就嚇得躲進了屋。

不甚寬廣的寢房裡，除了輕風動員窗扇搖擺的吱呀聲，隻剩更漏滴滴答答的響動。待連翹低語罷，李景隆麵龐有些古怪，卻還是道：“好，本國公承諾。”

連翹道：“上麵輪到奴婢給國公爺解惑，月兒蜜斯此去，是因為一小我。”

孫薑氏並不曉得連翹是因何獲咎了沐晟，才被下這麼狠的手，被抬出來時幾近隻剩下了半條命。但是作為貼身服侍的侍婢，獨一的主子無端消逝，有推辭不掉的任務，卻憐她在府中服侍多年，在外又無依無靠，帶回府宅後便一向養在後院。

沐晟勾唇暴露一抹很冷的笑，幾分瘮人，“本王不思疑曹國公你的本事，但是本王思疑，國公爺有冇有機遇去說。”

少女巴掌大的小臉，一雙黑眸點漆似的，眼皮微抬往河水裡一撩，道：“喏，就是那些。看上去素淨非常，卻尖牙利齒，殘暴得很。若不是措置犯了錯的人，平常很少有村民會來這裡……”

“那曼景蘭寨子是不是就在曼臘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