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更震驚了,反應了好一陣,內心的猜疑卻也不竭滋長,“那……玉裡她……她到底是黔寧王府的人,還是那九幽的人……”
假定月兒蜜斯的話都是真的,鑒於最後死的是埋蘭的環境,玉裡無疑就是那九幽的人――為了保下玉裡,那九幽才一變態態讓祭神侍女從三人中挑一個來殺,而不是全殺掉。但是那也不對啊,那九幽如何曉得隻挑一個的話,朱明月就必然不會挑到玉裡頭上呢?
甚麼?
驀地間,阿姆似有所感,方纔她進屋時,月兒蜜斯那一句“即便她心有憤懣也是情有可原,在這類環境下,任是誰都會憤懣”,實在也是在說給她聽吧……
阿姆聽出她話中的自嘲和悲意,拿著帕子的手攥了攥,沉下臉看她道:“如果月兒蜜斯要抱著這類傷春悲秋的動機,或是將心機華侈在自怨自艾顧影自憐中,奴婢隻能說,埋蘭本日的了局,就是今後我們每小我的了局!”
等走得遠了,玉裡和阿姆才從花叢前麵出來,玉裡望著那兩人的背影,臉上的神采是難掩的龐大。
夜色垂垂地深了,疏淡的月光暉映著樓閣。
說不怨,實在也是假的。
“阿姆,你千萬彆打動!”
埋蘭死了,冇有人比阿姆更悲傷。這就如同看戲的動了真情,唱戲的就必然是入了戲,整整五年相互攙扶的光陰,說冇有豪情是假的。
朱明月從不心存幸運。
“我也不曉得我們這是為了甚麼……”玉內裡龐哀慼地點頭。
阿姆一邊說著,一邊將盒裡的服飾拿出來在軟榻上擺好,然後抓起一側的盒蓋,連同那雕紅漆盒一起順著三樓扔下去,不知砸到甚麼上,前後收回“砰”的兩聲巨響。
朱明月將阿姆半擁到懷裡安撫的一瞬,在她耳畔輕聲道。
土司夫人返來了,祭神侍女的身份也就保不住她了,一旦回到曼臘土司寨,一乾人等落在刀曼羅手中,了局會比土司府影衛在猛海蒙受的運氣還要悲慘、可駭百倍千倍――攻心為上,不得不說那九幽連續串的威脅打得她措手不及,一向引覺得憑的身份,也在那一刻被他擊潰得支離破裂。因而,在將她從雲端一下子拽落泥塘以後,也是她最茫然無助、最心力交瘁的時候,那九幽俄然話鋒一轉,又將她打扮成一份來之不易的禮品,讓她轉而投奔猛海、棲息在他的羽翼庇護之下,前提是,她必須親手殺掉剩下那三個侍婢中的一個。
阿姆一開口說話,眼淚掉了下來。
是啊,殺掉一個,跟殺掉三個並冇多大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