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還是斑斕沈家的半個當家呢,被那年青的雲南藩王引為知己紅顏,非常寵嬖。這不,為了給她立威,親身帶領沐家軍護送商隊過來了。”
“蜜斯此言差矣。放眼全部滇黔,那個不知雲南府的斑斕沈家――多年跟官府打交道,又承攬十三府城的茶運買賣,雖為商賈,實則貴不成言。而妾身曉得沈家的眼界毫不但限於此。蜜斯如是成心,將來東川府的大門,可隨時為蜜斯的商隊敞開。”
作為賣力照顧的丫環,連翹不敢草率,替朱明月綰了發,又拿來好幾套嶄新的服飾。
“車馬顛簸,女人一起辛苦了。”
孫薑氏含笑的一雙眼睛,像是蜜糖般甜膩得透光,倒是言儘於此,悄悄拍了拍她的手,便施施然拜彆。臨走前還特地叮囑阿誰站在苑中好久的丫環,在寢閣中貼身照顧,服侍全麵。
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不是侍妾,又是甚麼?乃至於不讓她從正門進,要拐到這側門來。但站在門口驅逐她的是府裡的當家主母,又顯出對她這位“嬌客”的正視程度,側門台階下的四抬平頂軟轎也是早就籌辦好的,一側丫環點頭哈腰,禮數全麵。
朱明月看著她。
一襲青、紫、白三色的短式百褶裙,挑花侗錦的麵料,非常素淨華貴。腳下踩的是銀絲鑲邊的翹頭花鞋。髮髻飾環簪、純銀釵,戴蝙蝠壽鹿的純銀冠,另有配掛著的多層銀項圈、耳墜、手鐲、腰墜等,均是銀飾。華佩彩服,喜氣洋洋,臉上模糊皺紋,顯出已不年青的年齡。
連翹有些犯難,“但是夫人那邊?”
一向到酉時的時候,東川知府在府宅中廳前的琅台上設了拂塵宴。孫兆康作為東道主,其治下的正五品同知汪大海、通判李芳,另有東川府各縣縣官悉數參加,特地宴請遠道而來的雲南藩王沐晟。席間陳釀美酒,甘旨好菜,來交常常的都是東川最麵子的人物,穿著光鮮的侍婢穿越在寬廣得可包容百人的亭台間,到處是一派光輝光輝。
朱明月道:“夫人如此抬愛,小女戔戔家世,實在是愧不敢當。”
他的話很少,常常一沉默就是一整天,又傲慢矜持得很,拒人於千裡以外的模樣,看上去就很難靠近。稍有憬悟的人,都會敬而遠之,很少情願去碰釘子。可如許的男人,恰好生得一副甚是出挑的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