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誅殺之人的血還冇乾,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進了城裡,鳩占鵲巢,也不怕遭到天譴!”
留在城外的,除了北軍,也有一部分是寧王的人,他的遠親叔叔之一。眾叛親離,也不過是這般風景。
說是新宅,不如說是一座閒置了好久的宅院。
紅豆不知她心中的千思百結,歡樂地點了點頭,“是呢,回府也好,說不定老爺現在已經在新府宅裡了。好幾年都不得相見,這回總算與蜜斯相逢,指不定很多歡暢!”
現在的確不是該在販子的茶館裡旁觀的時候,但在那瑰麗恢弘的皇宮內城,阿誰她待了整整五年的處所,宮苑焚燬,後妃身故,諸臣不堪屈辱,紛繁以自戕而血濺當場。偌大的皇宮中,隻留下那些哀嚎悲愴的寺人和宮女,另有被鮮血染成一片嫣紅的殿宇和樓閣。
紅豆也認識到本身說過甚了,倉猝噤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那裡,能迴避幾時?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家人,曾以帝王之血,坐擁斑斕江山――像春和殿裡那位荏弱斑斕的皇後,在敵軍攻陷城池之時,不肯受辱以自焚來保衛莊嚴。文官武將們平生恪守的時令,彷彿並冇有在那位年青君王的身上獲得表現,在麵對殛斃和毒害時,反而還不如一個女人。
“這年初,為了天子寶座甚麼做不出來?老天不長眼,竟然讓這幫亂臣賊子得了勢!”
沉重而遲緩的鼓聲,從一座城樓通報到另一座城樓,一聲聲彷彿撞擊在心上。跟著洪武門城門的開啟,身著戎裝的軍隊進入了城內,紅盔黑甲,鳳翅兜鍪,裹挾而來的倒是一股嚴肅厲殺的氣味。
隔著屏風,坐在二樓雅間裡的朱明月,正望著街上緩緩顛末的軍隊。
勤王,變成了逼宮;
就像她當初進宮,不過是個小小的伴讀,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參與到皇權的絞殺中,更冇法推測在這場以“清君側”為名的禍亂裡,她也是很多悲忿的讀書人丁中“推波助瀾、助紂為虐”之人。
統統竄改都快得讓人匪夷所思。
紅豆道:“之前張統領派人來知會說,徹夜宵禁要提早,不但是宮城、皇城表裡,全部京師都要夙夜防備。想來不久後,就會有臨時賣力巡城的北軍步虎帳來鳴鑼示警,擯除街上的人群……”
“抓人是錦衣衛做的事。如果真聽不過,不如殺幾個以儆效尤。”
少女將目光投向茶館以外,長長的步隊行動鏗鏘、氣勢森然,占有著一整條長安大街,彷彿如何走也走不完。除此以外,更有大量的精銳軍隊仍駐紮在城外,以防那些京畿舊部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