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遵循大明所實施的衛所兵製，曲靖府是衛城，有守軍五千六百人；雲南府是都司城，城內駐防著四個衛，再算上黔寧王府的原有兵力，有六萬餘人。從雲南府司趕來驅逐藩主的沐家號角稱兩萬，實在隻要不到三千。那麼除卻留守的兵士，沐晟能帶走的隻要四千餘人。而頗具範圍的草寇盜窟，普通最多是千餘人。一對一，對於沐家軍是手到擒來，彆說還是以一敵四。

趕到曲靖府來送行的步隊足足持續了十裡長街，敲鑼打鼓，鞭炮齊鳴，束裝待發的是身著鴛鴦戰襖、挎長軍刀的沐家軍馬隊，騎著威風戰馬，愈發顯得聲望赫赫。另有很多冇穿禮服的步兵，紮著納西族的青藍包頭，穿戴羊皮披肩大襟長衫，混跡在馬幫的步隊裡。

“現在不是一兩個茶商的貨色接受喪失，而是全省的茶商被阻截。”沐晟悄悄看著她道，“阻截的地點，就在沐家軍路子的曲靖。一旦黔寧王府聽之任之，滋長了匪寇的氣勢，最後就會鬨得不成清算。”

朱明月驀地轉眸，“那用不消小女跪地謝恩？”

說罷，瞥了一眼蕭顏身後的沐敬。

就在此中一個即將說出更傷人的話之前，倏爾，一聲輕咳突破了呆滯的氛圍，蕭顏被兩個彝族侍衛攙扶著走過來，前麵跟著抱著棋盤的管家沐敬。一行四人看著滿苑子堆放著的冊本，另有書堆裡的兩人，較著都有些傻眼。

當各處的茶商得知了黔寧王府承諾要沿途護送馬隊去藏邊互市的動靜後，衝動得悲喜交集，紛繁攜兒帶女跑來犒軍；曲靖本地的彝族住民更是搭棚子，設烤架，好酒好肉擺了整整一條長街。很多沐家軍都獲得了百姓們送來的紅巾，連戰馬脖子上都拴著紅繡球和兩串鑾鈴，鑼鼓喧天，載歌載舞，的確比送親還熱烈。

朱明月揉著因搬書而有些痠疼的手腕，半晌才道：“既然如此，王爺應當出兵剿匪纔對。”

卻被沐晟一把攥住，“本王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你這是甚麼態度？”

沐晟道：“敢在雲南地界上殺人越貨，黔寧王府決然不會留他們活路，但現在各府、州、縣都冇有匪寇的線索，想要揪他們出來，也不是那麼輕易的。現在更首要的倒是餘下那批茶商的走貨。”

朱明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後者又道：“何況沈蜜斯想回沈家，永久都繞不開黔寧王府的。”

沐晟將石桌上那本曬得暖烘烘的書闔上，“從雲南府到曲靖府一來一回會遲誤很多時候。而本王既然決定承諾茶商們的要求，幾日內就會帶著步隊束裝解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