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信,還是不肯信?”
但是影衛們並未將高僧布達移出化身窖,而是將缸頂的氣孔翻開了。
布達道:“這雖是究竟,卻不算是奧妙。”
傍晚到臨之前,暮色沉沉,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
一起顛末殿前佛堂、鐘樓、寮室,偌大的前院空空蕩蕩的。照壁上燈油燃儘,廊前的燈盞黑濛濛一片,院中冇有守更的佛爺,也無晚課的誦經聲,彷彿全寺高低的僧侶因這一場大火儘數離遷,連半小我影都不剩。
“布達高僧忘了,小女曾說過是來救你命的。既然是要救你命,天然送佛送到西,又如何會讓你死在麵前!”
佛堂大殿的壁畫上描畫的是善惡報應,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天國道、惡鬼道、牲口道這“六道”當中的起落沉浮、存亡相續、循環不已;也描畫著白象投胎、樹下出世、離家出遊、禁慾苦修,以及禪坐、降魔、說法與涅槃“釋迦八相圖”。
高僧布達見少女輕緩而器重地將桃木梳子拿到他麵前,不由微怔。
而朱明月到底冇有估錯這削髮人固執倔強的脾氣,在她昨日分開若迦梵刹時,就防備著事情生變,留下了一部分影衛。因而,這些遵循她的交代和安插,悄悄藏於暗處謹防緊盯的影衛們,在晌午太陽最盛的時候,親目睹證了若迦寺中俄然著起大火的全過程
“我不會親身脫手措置你的,但如果你持續礙手礙腳遲誤我的事,無需我出麵,自會有人措置你——”朱明月說罷,抬手指了一下身後那稠密的樹林,黑黢黢一片,像是埋冇著甚麼吃人的野獸。冷風拂過,埋蘭禁不住打了一個顫抖,下認識地抱住雙臂。
朱明月將桃木梳子連同裹布一併交到高僧布達手上。
埋蘭冇有打傘,抱動手臂斜靠在偏門遮簷下的一塊小處所,半個肩膀微濕,明顯是等待已久的模樣。
兩人對坐很久,騰躍的燭火打在身上,映托得布達的一襲僧袍紅得奧秘,半晌,他開口道:“小施主想說甚麼,老衲坐化之前,洗耳恭聽。”
斥逐在前,放火在後,待寺中的百餘僧侶散儘,就隻留了一個武僧,扶著他坐進這座殮缸裡,再鄙人麵燃燒燃燒。這就是高僧布達最後的籌算。卻不料缸蓋一扣上,內裡俄然傳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和打鬥聲,再去喚那武僧,冇半點迴應。
另有石碑上的筆墨。
“布達高僧不吝讓若迦梵刹的香火式微,現在更是以滅寺為代價,以死明誌,小女想,布達高僧是一個足以拜托的人。”朱明月說罷,又輕聲道:“但是在那位願定見小女之前,小女不會強求,小女會一向等,隻但願布達高僧幫小女帶去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