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循名譽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搖擺的火光之下，二三十把大弓已經是箭在弦上，張如滿月，冷森森的箭頭一齊指著他，如果以刀槍打鬥，他或許另有一搏之力，但憑他的技藝，麵對二十三名弓箭手的齊射，隻要死路一條。

鄭森有些絕望，這些預言畢竟關乎天下局勢，如此嚴峻，且前麵的已經獲得印證，誰還能等閒視之？他接過信箋後問道：“顧兄是何時接到近似的函件的？送信之人可曾留下彆的甚麼話？”

“冇有彆的話，送信之人隻說看信便知，當初我也冇太在乎，隻道是那個用心戲弄於我。”

這座山莊在全部江南都負有盛名，除了它修建得精雅以外，更因為這裡居住著一名東林黨魁首人物――錢謙益。

滿清豫親王多鐸率軍下江南，命令剃頭，眾皆洶洶。錢謙益忽曰：“頭皮癢甚。”遽起。大師都覺得他是起來篦頭呢。過了不久，卻見他剃了個瓜皮頭，結了髮辮走出去。在他的帶領下，很多人剃髮換衣，大開南都城門驅逐多鐸的滿清雄師。

“此信清楚是在預言天下局勢，此中前麵兩三句已經獲得印證，比如這句‘庭前傳報，身殉潼關’，指的應當是十月孫督師戰死潼關之事，隻是前麵這幾句，小弟思考很久，仍如霧裡觀花，顧兄看了也好，以顧兄的學問，想必不難參透此中的玄機，還望顧兄指導一二。””

鄭森所說的前麵幾句彆離是：獨上煤山，悲逢國殤。揚州十曰，駕奔江上。頭皮甚癢，金陵遂降。持戈十萬，複我衣冠。橫掃[***]，天命歸秦。

而顧家是江東望族，其養母王氏自幼以嶽飛、文天祥、方孝孺忠義之節授之，且顧絳生姓樸重，不屑虛假，對鄭森的態度天然是很冷酷，雖同在一個屋簷下，冇事卻向來懶得理睬鄭森。

又因為他曾經參與了東林黨人反對魏忠賢閹黨的活動，還被視為東林黨魁首之一，現在固然被撤職了，但仍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平常前來拂水山莊拜訪、肄業的士林人物絡繹不斷。

但鄭森不計算顧絳的態度，一向對這位學問賅博的師兄執禮甚恭，有機遇就謙虛向他討講授問。

二人前後衝出半野堂，但見全部拂水山莊已經亂成一團，數以百計的蒙麪人或是踹門，或是翻牆，澎湃而入，莊裡的護院人數太少，顧此失彼，正麵對浩繁蒙麪人的追殺。

另一個是返來看望教員，在此盤桓的顧絳。說顧絳大師能夠不曉得他是誰，明亡以後，他矢誌抗清，因為敬慕文天祥門生王炎午的為人，便改名炎武。顧炎武這個名字信賴大師就很熟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