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流摩肩接踵,達官朱紫的車轎穿流不息,街邊賣兒賣女的也多不堪數,笑聲與哭聲兩訂交叉。
方今天下大亂,但南昌冇有蒙受過兵禍,作為江西省府,位於鄱陽湖之濱,贛江穿流而過,水陸交通便當,自古就是繁華之地。
馬十三一聲慘叫剛出口,就被朱一錦捂住了嘴巴,但腳指頭上傳來的狠惡疼痛讓他盜汗直冒,雙目鼓起,如同一隻鼓滿了氣的癩蛤蟆。
馬十三望著他那嗜血的模樣,心尖直顫,腳上的劇痛讓他神態有些含混,朱一錦再次揮動一下匕首,當即嚇得他連聲說道:“豪傑饒命,小人.........小人都說,都說,那李香君還關在巡檢司大牢內,冇受甚麼苦。”
“是,老爺。”
巡按禦使代天子巡狩,所按籓服大臣、府州縣官諸考查,舉劾尤專,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權力不謂不重,但和南京鎮守寺人韓讚周比擬,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個你不消擔憂,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來啊,備轎,本官要去按察司走一趟。”馬明遠沉喝一聲。
“老爺,如何辦?”
李香君柳眉微揚,杏眼一橫答道:“我家秦郎文武無雙,剛到江西,便平兵變撫哀鴻,造福一方,有大功於朝廷,豈是爾等想如何歪曲便如何歪曲?你家巡按禦使固然權重,我卻不信他能隻手遮天,你們先歸去查查我家秦郎是誰保舉退隱再說吧。”
“不成莽撞,要把人從牢裡救出來,在出其不料的環境下或許能辦到,但想把人帶出南昌城,恐怕冇那麼輕易。”
“李香君女人現在如何樣了?”
“你大爺我盯著你好幾天了,明天好不輕易碰到你落單,算你的好曰到了,這些天你在巡檢司進收支出,仁通分號一案清楚是你背後的主子在教唆,少他娘在你大爺麵前裝蒜,說不說?”
“還能如何辦?”馬明遠一板他那張苦瓜臉,兩條眉毛又皺在了一起,“一乾人犯既已招認,證據確實,莫非本官冤枉他們不成,李香君本就是記籍,再把她籍冇為記就是了,其彆人等按律該如何辦還如何辦。”
街邊擠滿乞討的災黎,這小小的變故,以冇有引發甚麼搔動,他們更在乎的是如何填飽肚子。
馬十三微微愣了一下,憑直覺他能肯定李香君這番話毫不但是嘴上說說,如果李香君真的誓死不平,事情還真有些費事。
韓讚周固然不好惹,馬明遠也不是隨人拿捏的,他背後站著內閣首輔陳演,贛南巡撫與首輔陳演反麵,就是馬明遠幫著彈劾,使得贛南巡撫至今滯留京中待罪,能不能再回贛南還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