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總算略微消了點氣,又從堂上走下來,親身將顧鈺扶了起,語氣轉柔道:“十一娘,祖母這般訓你也是為你好,我顧家乃吳中一等士族,哪有世家貴女不適人的,你放心,祖母定會為你尋一門好婚事!”
琅琊王回神一笑,又肅容道:“阿兄,我們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情,那位顧十一孃的生母,不也是出身於吳興沈氏麼?”
莫不是真的還想將十一娘送到宮裡去?
她好不輕易將吳興沈氏的名聲打起來,如何能夠會在這個時候嫁人?
琅琊王又忖道:“以當年吳興沈氏‘江東豪強’之名,其女適人不成能隻為一妾室,並且我傳聞沈家的財產,即便是在全部江東,也無人能及。”
那麼她在顧家過的到底是甚麼樣的日子呢?琅琊王不由得如許想。
陳嫗見她返來,更是鎮靜得迎了上來,既等候又似不敢置信的問道:“娘子,我傳聞,傳聞你本日在賢媛雅集詩會上揚了名!”
“弟受這點傷算不得甚麼,若能助阿兄成事,便也值得!”
琅琊王亦搖了點頭,答道:“弟還不知,那位被凶手拉攏的內侍並未招認出甚麼,弟也不敢妄加猜想!”言至此,他又將話鋒一轉,“何況,阿兄此次來晉陵是微服出巡,意在拉攏吳中士族,此事如果鬨大,會令吳郡之地的士族後輩民氣惶惑,於阿兄、於皇室倒黴。”
顧老夫人這話說得連一旁聽著的張氏禁不住神采一黑,本來的確不管是顧十娘還是顧十一娘,她父親都未放在眼裡,以是她纔會在這件事上混淆了水,讓顧老夫人不好再提十娘與張十二郎的婚事,也撤銷了顧老夫人想將十一娘許給張十二郎的動機,可冇想到現在,這位十一娘竟然俄然就在賢媛雅集詩會上申明鶴起。
“哪句話?”
並且接下來,她另有很多事情要做!
以是,這便是那顧十一孃的無法之處,她說不適人願畢生事母以儘孝道,為的就是她那位出身吳興沈氏的生母?
顧鈺暗自笑了笑,隻向顧老夫人行了一禮,便回身拜彆,以她對琅琊王的體味,即便天子故意想要納她為妃,她本日說了“不適人”那一番話後,也定然會使琅琊王勸天子撤銷如許的動機。
可惜啊!如此天賦如此邊幅如何就恰好都長在了這本性子倔強不受管束的庶女身上!
天子便稍鬆了一口氣,轉目睹琅琊王深鎖眉頭,似憂心忡忡的模樣,不免打趣道:“如何了?又在想那位顧家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