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乃是祖父的填房,大伯父又是先太夫人之子,這對母子可謂是貌合神離,連帶著張氏在顧老夫人麵前也不如何討喜,若不是因祖父偏袒著大伯父,這顧府中的管家之權也落不到張氏的手上。
“誰?”宿世所練就的警戒和靈敏令她脫口出聲。
“大夫人?”顧鈺立將目光轉向了她,“大夫人送的吃食如何會讓你送來?”
望著堂上懸著的龐大牌匾,顧鈺定了定神,心中似有暗潮湧過!
“剛纔似有一隻鳥兒飛過,你瞥見了嗎?”此中一個仆婦問。
顧鈺心中翻湧著,剛研墨寫下一個字,便顫抖著再也寫不下去,一陣冷風從前麵的穿堂吹來,思路被吹亂,人反而復甦了一些,緊接著便有足聲響起。
夜羅刹?
寢殿當中,幾盞牛油燈閃動著猩紅的光芒,焰影重重照出伺堂中所跪著的單溥剪影。
看著看著,妙微隻覺麵前的這張臉越來越恍惚,亦近亦遠,亦虛亦實,就仿若在畫中普通,最後,她隻看到那如朱丹含露的唇瓣輕啟,好似說了一句話,但她卻已經聽不清了。
好笑的是,宿世她一向視張氏為母親,乃至幫著她暗中與嫡母作對。
她手頭並不餘裕,暮煙閣裡的食材可並未幾,而這籃子裡的菜卻都是既貴且極難做的。
而這句話……
那李嫗也凝神深吸了一下,遊移的點了點頭:“有,這香我疇前彷彿還冇有聞到過。老趙,你說這十一娘子在這裡跪一夜,我們就真的要在這裡守一夜嗎?”言罷,又自言自語道,“可真是奇特,本日的我如何感受特彆的睏乏……”
“咦,娘子,這是甚麼香味,可真好聞!”
說完,她轉頭看向一旁的趙嫗,卻見剛纔還跟她說著話的人這一下子竟歪倒在地上睡著了。
“為善去惡,厚德載物”,宿世她畢竟未能做到這一點,她手上所染的鮮血恐怕比全部顧氏族人都要多吧,以是纔會獲得那樣一個結局。
妙微神采一變,收了笑容,點頭答道:“是,娘子,這是大夫人身邊的吳嫗讓我來送給娘子吃的,吳嫗說,這是大夫人的意義,娘子身嬌體弱,又剛生了一場病,恰是需求進補的時候,主母明麵上的獎懲是教誨,但也不能短了娘子的吃用。”
顧鈺連磕了幾個響頭後,便執筆在一張潔淨的書柬上寫起字來。
妙微起家,走到了伺堂當中一處神龕之前,將一旁置放的一盞牛油燈謹慎翼翼的取了來,擺放在顧鈺的麵前。
“彆號?”妙微訥訥的問,“甚麼彆號,奴如何冇傳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