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出口輕飄，好似一縷輕風掠過耳際，明顯低不成聞，卻似一陣清脆的覆信繚響在顧十孃的耳畔，彷彿為了確信這句話她並冇有聽錯，回味思忖很久以後，她才暴露滿麵的不成置信反問道：“你說甚麼？你不記得了？”

而這語氣竟是非常的樸拙，也非常的嘲弄，就像是一個郎君勾著一個小娘子的下巴，戲謔調笑的問了一句：“騙你，我能獲得甚麼好處？莫非你還能以身相許嗎？”

“你來乾甚麼？”顧鈺也不看她，開口問道。

見顧鈺走來，顧十娘整了整衣衫，緩緩迎上前，語音極其委宛鶯瀝的喚了一聲：“十一妹。”

是麼？姐妹情深，無人可比？她如何記得，那一日，這個楚楚不幸的小娘子哭著鬨著求她，要她今後不要再與張十二郎見麵，還說甚麼待她嫁入張家以後，必然會求得十二郎給她一個貴妾的身份，今後兩人仍然能夠姐妹相稱。

“是，我不記得了，一覺睡醒後，我就甚麼也不記得了。”顧鈺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采，她抿唇笑了笑，半是戲謔半是當真的說道，“以是，還請你奉告我，那天到底產生了甚麼？為甚麼十三娘一口咬定，是我將你推到了錦鱗池中？”

顧十娘見她神采中較著的對這條宮絛產生了興趣，便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從那人身上扯下來的一條宮絛，阿鈺應曉得，能持有這類金飾的人，她在我顧府中的身份定然不凡，如果冒然去查，必會打草驚蛇……”

緊握著那宮絛上的翠玉，顧鈺沉默了半響，方點頭道：“冇甚麼，嫗，安排人給我燒點熱水吧，我想洗個澡。”

當她最後的一句話出，顧鈺驀地轉頭，就見顧十娘寬袖下所伸出的素手中多了一條翡翠色胡蝶結的長穗宮絛，其上繫著翠玉以及兩粒拇指般大小的明珠，在暖日的暉映下，那翠玉以及珠子閃泛著流光溢彩般的泠泠光芒。

顧十娘目光閃動，上高低下打量了顧鈺一遍，心中仍舊充滿猜疑。

以是嘛……話雖說得標緻，倒是真正的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實實在在的矯柔造作！

“阿鈺，那日我不該因為張十二郎的事情與你辯論，不然我們就不會被彆人所算計而雙雙落入水中。”她說道，語氣變得猶為嚶泣不幸，就似至心悔過普通，“實在，即便是將十二郎讓與十一妹又如何，你我姐妹情深，又豈是一個張十二郎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