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拂曉之時,王衍終究想通,仰天大笑,捶胸頓足,行若瘋顛,把比來正在主動戒毒的胞弟王澄嚇了個不輕。
當然,當時的王衍還不曉得他老了老了,還能做出這麼一篇名看重史的文章。他隻是順從賦性,一舒胸中之意。寫完了,爽了,就換了身衣裳,帶著他寫好的東西入了宮。剛好衛老爺子等輔政之臣都在,王衍把他的深思、他的感悟當著這些人的麵都說了出來:“……觀當代家之風,所弊甚矣。”
衛玠卻攔下了拓跋六修,因為他早就猜到了王衍會這麼說,他苦笑道:“可那錢,真的來路明淨嗎?”
可惜,王衍覺悟的太晚,說完這話的當晚,他就被牆壁生生砸死了。
……還真是。
你(王衍)名聲傳遍天下,身居高位,年紀輕簡便已入朝為官,一向到頭生斑白。如何能說你對朝政並冇有任務?現在天下大亂,恰是你的罪惡!
“你!”拓跋六修不滿了,虎目一瞪,就要為衛玠找回場子。
“冇如何,隻是感覺本身疇昔那些年都白活了。”王衍閉眼,腦海裡閃過洛陽城內一幕幕妻離子散、慘絕人寰的場景,他疇昔如何真就能熟視無睹呢?“我這般屍位素餐,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到底是如何有臉活到明天的呢?”
衛老爺子眼皮都不抬一下,隻是拂了拂袖子:“我如何害你了?”
琅琊王氏人才輩出,可不是非王衍不成,他清談再好,冇有對百姓和職位的任務之心,也是白搭。
意義大抵是說,唉……我固然不如當代先賢,但若昔日不推許浮華虛誕,極力匡扶社稷,倒也能夠竭力支撐,斷不至於到了明天這般地步。
三人入了王家,見內裡浪費華侈的餬口還是,婢子都穿戴綾羅綢緞,一道菜恨不能通過一百零八道技術。
西晉的汗青竄改了,世家民風竄改了,統統都在朝著興興茂發的方向生長,隻除了一件事……
“陛下的定奪,您實在早就曉得了吧?哪怕隻是提前提醒我一聲也是好的啊。”王衍是個玄門腦殘粉,不但喜好嘴上說,平常還愛玩cos,拂塵不離手的那種。在佛道之爭剛有苗頭的時候,王衍就果斷不移的站到了玄門一邊,幾次挑事的上書裡都有他。這對於王衍的脾氣來講,已經是非常不成思議的事情了,因為他在國度大事麵前都不成能如此雞血,“您不會是用心的吧?”
一夜之間大徹大悟,蕩子轉頭,能夠嗎?
三人坐在正在行進的馬車裡,朝著王家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