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叼著焊槍，火星落在她豐蹄族特有的雙角上滋滋作響。

維塔蒂亞咬了咬牙，將法杖插入身邊的裂縫，用以保持無人機的隱蔽活動，維塔蒂亞同時伸手摸向腰間的穿甲手弩，金屬握柄上的的防滑紋讓他想起在主艦練習靶場的鐵絲網。

在落空認識前，維塔蒂亞最後看到的是醫療部歇息室裡，絮雨給實驗植物餵食時的和順側臉。

他轉動凍僵的左手腕，看著戰術平板的全息投影在暴風雪中閃動。代表布衣庇護所的藍色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燃燒——就像上週在船麵上旁觀流星雨時，絮雨悄悄攥著他袖口說："看呐，星星在墮淚。"

深吸一口氣，維塔蒂亞將神經鏈接器接入平板，在疆場四週迴旋的隱蔽無人機閃現出的視野近間隔投影在維塔蒂亞的虹膜之上，緊接著，周遭這片廢墟三維建模閃現在他的視網膜中，在維塔蒂亞現在的視野裡，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東南邊巷口堆積。

俄然聞聲頭頂傳來熟諳的口風琴旋律——那是本艦達到倫蒂尼姆前的最後一個早晨，鑄鐵在船麵上循環練習的《至殘落的春季》。

上週這個時候，他正在和隔壁艙室的流星打賭，賭那位叫做芙蓉的方纔轉正的醫療部乾員會不會在值班時烤焦鬆餅。但現在，他已經深切倫蒂尼姆戰役的核親信地，退無可退。

維塔蒂亞現在正趴在鐘樓第四層的外沿，戰術目鏡的裂紋間，燃燒的街道正在視網膜上流淌成熔岩般的河。他把持著節製無人機的法杖電機收回過載的嗡鳴，三天前這具雷神產業出品的T-7型法杖還是極新的，現在因為被烽火涉及而暴露的線纜正跟著北風抽搐，彷彿被剝皮的神經束仍在通報痛覺。

兩百米外，來自卡茲戴爾的悍賊們正在燃燒倫蒂尼姆的教堂。鍛鐵雕花大門在烈焰中捲曲成烏黑藤蔓，彩繪玻璃熔化成黏稠的液態，順著石像鬼的獠牙滴完工燭淚。維塔蒂亞儘力調劑呼吸頻次，可不管他如何調劑，戰術手套上揮之不去的焦糖味卻冇法被疏忽——那是今早撤離庇護所時，一個菲林小女孩塞給他的太妃糖，現在正在體溫烘烤下遲緩滲入進構成羅德島禮服的分解纖維。

當最後一枚破甲弩箭未能擊穿動力甲樞紐處的裝甲時，維塔蒂亞下定了決計，猩紅色能量在他身後緩緩凝整合型。

也就是這個時候，維塔蒂亞才重視到菲林婦人一向抱著的半截相框，玻璃裂紋間儲存的那一半是個穿戴維多利亞戎服的年青男人，胸前的勳章與阿米婭在動員會上揭示的敵方檔案照片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