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心中焦心:“那便如何是好?”
說罷又在堂房攏了盆火,從門外抱了一堆乾柴出去,儘數放了出來,嘴中嘟嚷道:“將房熏的熱熱的,俺老張好生洗一洗。”那蒼頭連續端來三鍋沸水,張國柱還是叫著不敷。
馬十八娘又吼道:“莫要輕舉妄動,娘活了七十三歲了,早都活夠了。今天下去陪老二老三去,也算納福了,儘管脫手罷!”
張國柱整好衣衫,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脫。那夥子人武功自是不弱,兩位弟弟不會拳腳,又帶著兩位女人,如果跑起來我一人如何護得住?”
老嫗正在躊躇,那老夫倒是目中寒光一閃,說道:“死光臨頭還要嘴硬?你毀了我兩個孩兒,豈能善罷甘休?住我這店的向來有死無生,這是家傳技術,到我手中可不能倒了牌子!”
張揚也是一震,書也落在了地上。楊雲不敢說話,將他按在凳子上,指了指張國柱,又伸出大拇指比了比。楊雲也不知本日可否出險,不過給張揚寬寬解,不要暴露馬腳。
眼看著火盆裡的火旺了起來,張國柱做個手勢,楊雲和張揚便抬起水盆站在床邊。張國柱猛的提起床框死力一翻,公然不出他所料,那床下立時現出個大洞來,洞內有兩小我並肩緊緊擠在裡邊,手上提著寒光四射的大電影刀!
這兩個賊男人躲在床下,原是預備著三人睡熟了行事的。方纔聽張國柱嚷著要沐浴,想著睡覺還早,心頭鬆弛下來。驀地間被人連床帶板嘩的翻起,煌煌燈燭下愣得呆若木雞。
楊雲心中叫苦,暗惱方纔不該在老夫麵前露富,白白丟了性命在此。
張國柱歎了口氣,扭頭道:“罷了罷了,冇想到俺老張一世英勇,本日卻著了這幫鳥男女的道兒。”
說話間大玉小玉已押至門外,五花大綁捆成了粽子,俯在地上瑟瑟顫栗。
三個男人一聲驚呼:“娘!”便欲放動手中兵器。
楊雲定神一看,餘下三個男人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到了簷下,都穿皂色緊身衣,提著刀。黑乎乎的,看不清神采。
說罷便作勢放動手中佩刀,猛的手臂一長,竟將那老嫗一把擄了過來,手上鋼刀立時架在了她脖子之上。
張國柱這煞星倒是麵不改色,坐了一會,衝門外嚷道:“老夫,拿個木盆來,多燒些沸水,俺老張洗個澡。”
過了時分盞茶,撲騰聲消停下來,三人揭開床板再看,那兩個賊男人已是一命嗚呼。一股子人肉燒焦的糊味撲鼻而來,楊雲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張國柱細心一看,這坑穴竟然是條一人寬的巷道,想是通向東麵配房。方纔一盆沸水下去,二人燙了個渾身燎泡,掙著逃命,互不相讓,竟將這巷道堵了個嚴嚴實實。不料又來了一盆滾燙碳火,將二人來了個先煮後烤,命喪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