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本來對陳策心存敬意的沈大人不爽了。沈大人一貫氣度寬廣,比針眼大多了的心眼,當即開端煽動險惡的小翅膀,踩著陳策刷名譽、趁機收編川浙將士的醜惡靈魂,終究占了上風。
陳策慚愧地不言不語,沈重回身對著萬軍高喝道:“與剛愎自用、不懂裝懂的袁應泰合作,我定邊軍還能剩下幾個活人?遼東十八萬雄師,唯有兩支敢與韃子疆場爭鋒、浴血廝殺的豪傑,一支是川浙軍,一支是定邊軍。我們都戰死了,這遼東的天誰撐,這遼東的雨誰遮?以是,我不救瀋陽,也不救遼陽,因為我冇阿誰才氣,我隻救一腔熱血、以死報國的川浙豪傑!”
杜小山跨步而出,大聲喝道:“卑職在!”
沈重瞅著點頭感喟的陳策和童仲揆笑道:“無它,咱武人身份卑賤,任由文臣糟蹋,為了自保,李成梁隻好養寇自重,隻是冇想到養得太大,反齧起仆人來了。”
當七千川浙軍和五千定邊軍肅立而待,沈重拉著陳策等人走進了大陣中心,望著練習有素、軍陣森嚴的將士,對勁地點了點頭。
望著肅立不語的陳策和全軍將士,沈重指著瀋陽方向問道:“自太祖高天子擯除蒙元,永樂天子塞外用兵經年,我大明威加四海,女真也罷、蒙古也罷,皆昂首稱臣,數十年不敢犯邊。後雖有幾次,可戚爺爺力壓蒙古,李成梁威震遼東,九邊遂安。遼東女真,事我大明如仆事主也,奴酋,女真一部族長,小小蠻夷,為何本日反成了遼東大患?”
沈重指著陳策說道:“七萬雄師,兩天就丟了瀋陽。陳總兵領著你們一萬人浴血渾河,想要挽救於萬一。李秉成、朱萬良三萬馬隊,被皇太極數千鐵騎打得狼狽而逃,連個信兒都冇給你們送,要不是定邊軍千裡而來,你們早就是渾河上的一縷英魂,還談甚麼死戰報國?”
沈重怒道:“對!不平!老子領著兩千逃亡徒,孤軍深切建州老巢,硬生生逼退了天命汗圍困瀋陽的雄師,血戰返來,朝廷裝聾作啞,封賞全無。老子領動手無寸鐵的兩萬川兵,力抗天命汗十萬雄師整整一個半月,一萬弟兄死亡,四千豪傑殘疾,朝廷一個子的撫卹都冇有,彈劾老子的奏章卻堆滿了司禮監!”
全軍將士聽得咬牙切齒,沈重無法苦笑道:“遼東大局方纔穩定,我就建議朝廷退守。但是這些朝廷重臣,和我這個百戰名將講兵法,拿一堆似是而非的狗屁實際亂來天子,生生逼著老子乾脆退守須彌島預備萬一。熊廷弼守遼有功,可朝廷愣是換了不知兵事、一心建功的袁應泰,擺出個頭重腳輕的狗屎打擊陣型,然後讓你們去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