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衝著李晟一笑,說道:“李大將軍千裡救人,想來一肚子委曲,無妨先給大夥說說啟事,臊臊陳總兵他們的麪皮。”
陳策起家,對著沈重、吳天武、李晟、鐵毅一一拱手施禮,然後肅容道:“川浙男兒一根筋,老夫鹵莽少文不會說話,這上麵的言語如有獲咎,還望沈監軍和定邊軍豪傑不要見怪。”
陳策揮手止住了喝彩,慎重對沈重說道:“沈監軍威震遼東,定邊軍救危扶困,我川浙男兒向來敬佩。孤軍千裡縱橫赫圖阿拉,鐵血遼陽力折奴酋十萬,老夫常常與人提及,都是大碗烈酒,拍案長笑。”
李晟委曲道:“大人,非是末將無禮,實在是他們太氣人!”
沈重瞧著這幾位大爺們笑得彆扭子虛,便用心大聲罵道:“碾子,給老子弄盆水來,再拿身衣服,我先把這噁心的行頭去了再說。吳天武,鐵毅,你們頂了個韃子頭很威風麼,都給老子清算了。另有你們手底下那些雜碎們,一個個不覺得恥反覺得榮,都他孃的有多遠滾多遠,冇弄潔淨之前,彆來老子這裡顯眼。”
沈重聽得迷含混糊,還未開口扣問,吳天武一個猛子竄了起來,大聲怒道:“我定邊軍貪恐怕死?為了你們這些川浙豪傑,我定邊軍不在海島納福,五千馬隊北上弄險,和八音兩萬鐵騎爭鋒,從璦陽到鳳凰城,從青台峪到摩天嶺,累壞了多少戰馬,戰死了多少同袍!遼南大戰烽煙滾滾,才死傷了四百手足,可為了早日脫身挽救你們,一個摩天嶺阻擊戰就就義了六百弟兄。來回萬裡路程,整整兩成傷亡,你們另有冇有點知己?”
陳策緩了口氣,又肉痛地指著瀋陽方向怒道:“袁經略一聲令下,一萬男兒決然北上,一日一夜趨步疾行,就見瀋陽已是搖搖欲墜。可我軍高低未及半晌歇息,為救瀋陽於一線,決然過河與韃子上萬鐵騎以死相博。”
李晟火氣雖已不再,可一想起剛纔川浙將領的冷言冷語就還是一肚子悶子。聽沈重開口扣問,便點頭晃腦嘲笑道:“千裡馳驅,於數萬建州鐵騎重圍中渾水摸魚、火中取粟,好不輕易救了這些川浙豪傑。可方纔離了險境,一個謝字還冇聽到,人家就張口一個不顧遼東大局,閉嘴一個畏戰怕死、坐失良機,還要騎著咱定邊軍的戰馬,奔赴遼陽送命充豪傑,嘿嘿,咱定邊軍救人還救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