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也不睬他,指著沈重身後的百餘輛馬車問道:“那是甚麼,百餘輛豪華馬車,你籌辦搬場嗎?”
袁可立鄙夷道:“那小子一貫貪財,幾部書便撈得盤滿缽滿,現在坐擁強軍雄霸南洋,豈能對中原朱門和西夷南蠻心慈手軟?”
沈重轉頭瞅了一眼,笑道:“給天子的禮品。”
南居益點頭笑道:“他是看上倭國的銀礦了,感覺與其讓倭國挖了銀子換我朝的商品,還不如直接搶了人家的銀礦,趁便差遣江南參與遠洋貿易,撈取更多的好處。”
袁可立淺笑點頭,握著南居益的雙手說道:“老夫若回中樞,不為東林不為名利,必與思守萬裡同心,共扶皇明偉業。”
瞧著癡傻的二人,沈重不屑地搖點頭,調侃道:“難怪東林勢眾,也抵不過魏忠賢一人,更彆說我這位天子第一信臣。二位大人,要檢驗啊。”
見袁可立終究明白了本身的誌向,南居益便歡暢說道:“身在外洋,心在中原,得償夙願,甘之如飴,禮卿還要勸我嗎?”
南居益笑道:“如果疇前,天然不甘,但是現在,倒是不悔。東海亦勸老夫,欲上疏天子汲引入閣,但是老夫誌不在此。禮卿,大明之將來在南洋。南洋之核心在台灣,台灣之根底在定邊。老夫有幸,能助東海為答覆事,老夫有責。當為天子守南洋,何必還要回京師勾心鬥角、黨同伐異呢?”
袁可立拍拍南居益的手,笑著問道:“思守,真要離任福建,留在南洋養老嗎?老夫老友雖多,至好卻少,除了孫稚繩,便是南思守了。你我即將分開萬裡,不知何日能再相逢,心中實是不捨啊。”
拍拍失魂落魄的袁可立,沈重翻身上馬,大聲喝道:“李晟,催起雄師,我們赴京朝見天子!奉告中原那些王八蛋,威海伯返來了,定邊軍返來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大殺四方,鏖戰京師!”
南居益苦笑道:“東海,過分混鬨了吧,彆說此舉過分不堪,便是混合了天家血脈,就不是小事啊。”
儒衫撩起,褲腿高卷,腳踩著水田的淤泥,渾身高低皆被水珠浸濕,但是袁可立和南居益倒是心對勁足、暢快淋漓。
威海伯,定邊軍,沈重一言便解了定邊軍的心結。瞬時候,李晟雀躍,鐵騎呼喝,鼓起全軍氣勢,山呼海嘯,殺聲震天。
南居益苦笑道:“若非彆有用心,便是另有籌算,東海心機深沉,不到最後一刻。誰曉得他的企圖。”
袁可立鄙夷道:“還美意義說一半兒,你也瞧瞧台灣百姓和定邊軍都富成甚麼德行了,再有半座銀山,他們也不怕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