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雙目一閃,對沈重笑道:“願聞其詳!”
沈重壞笑道:“東林黨乾員名冊,另有科舉今後為官疏漏,以及其家屬支屬之斑斑劣跡,陰私醜聞!”
火卷腥膻可舒口舌,水溫香醇可蕩熱血。朱由校、朱由檢二人,圍爐而坐,口不離羊肉,杯不斷美酒,眼不捨腳本,正吃喝玩樂得不亦樂乎。
沈重不屑一笑,嘻嘻壞笑道:“誅儘東林,魏公做不到,克服朝堂,則悄悄鬆鬆。東林看似強大,可既不為天子喜,又不掌虎狼軍,不過紙老虎罷了。天子聖旨之下,東廠錦衣衛四出,詔獄皆為此輩所設也。”
沈重笑道:“你又何必朝乾夕惕,裝模作樣認輸。這手腕對於不了你,天然也對於不了我,若非東林得寸進尺,誤國誤民,我何必如此。並且,我方纔不是說了麼,魏公不但用錯了體例,還找錯了人。你的盟友不是我,而是齊楚浙黨。”
沈重笑道:“素聞魏公頻頻與東林相爭,皆是被動迴應,從無先發製人,此一誤也。魏公畏於東林勢大,上有天子師,朝有諸大臣,下控士子言,故而總想息事寧人,退而責備,魏公何其不智也。”
沈重笑道:“叨教魏公,齊楚浙黨今安在?皆為東林貶為奸佞,罷於處所鄉野了。我觀東林行事,你戰我則戰,你不戰我仍戰,既然總要一戰,何不先動手為強?東林策動鄭貴妃,刁難李選侍,彈劾魏公客氏,可曾有一絲息事寧人之舉?”
沈重笑道:“為人總有其過,做事總有其錯,即使當真無措,亦難保家人不肖,即便家人賢能,也難保家屬親朋仁善,魏公還用我教麼?”
魏忠賢站立不安,呼吸短促,手足無措,很久不能安靜,盯著沈重的目光更是顧忌非常。
魏忠賢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沈重問道:“這是甚麼?”
沈重轉頭一看,朱由校、朱由檢已是酒足飯飽,興趣已儘,便扭頭含笑對魏忠賢說道:“言儘於此,用於不消,皆在魏公。隻是本日你我隻是閒談,我可冇給魏公出過半點主張,那《東林點將錄》更非我給你的。魏公如果四周鼓吹,我可半點不認,冇準還要反潑魏公一身汙水。”
魏忠賢冷聲問道:“此話怎講?”
沈重嘲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身故名滅!”
讀到建州殘暴放肆,便一齊憤然痛斥,再狠狠咬幾口烤肉,以示壯誌饑餐胡虜肉。讀至朝臣笨拙誤國,便一起大聲痛罵,再連連拍膝而歎,以示怒其不爭。看到懦夫死戰喋血,便相互潸然淚下,再舉杯敬天灑地,懷想英魂不滅。當局勢已去,敗局已定,定邊軍俄然橫空出世,以奇謀而火中取栗,以鐵軍而逆轉乾坤,便擊掌哈哈大笑,再豪放一飲而儘。放下空杯時已是熱血激昂,霸氣淩人,當然,二人掃向沈重的目光,仍然是不屑與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