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常洛點頭，萬曆說道：“都說方從哲是浙黨，此乃謊言，方從哲實是自成一黨，隻是與浙黨密切，為防東林罷了。他日群情激憤，欲謀內閣，彆的皆可動，方從哲這個首輔不成動。他若想保住首輔位子，隻要依托天子，才氣安定，實為天子之臣也。”

萬曆俄然狠惡咳嗽，鄭貴妃趕緊上前替他揉胸捶背，萬曆怠倦地揮手製止，讓身邊的女官進了一碗蔘湯，氣色竟然垂垂好了起來。

萬曆揮了揮手，讓二人起來，嘲笑道：“內閣和諸大臣可在內裡，但是都急著盼朕死了，好給你騰位置，便利論功行賞，繁華繁華？”

萬曆轉頭向崔文升問道：“太子可在？”

萬曆俄然一笑，說道：“另有一個沈重，實是朕的欣喜。朕派人細查此人平生，驚才絕豔，不成限量。知國度利弊而通兵事，縱情於山川又心憂國事民生，無慾無爭又行事狠辣無所顧忌，慷慨赴難又趨利避凶，得民望善把持民意而無文人根底，重情重義卻冷心冷腸，可為君子，也是小人。你既也看重，他又和朱由校惺惺相惜，幼年有為，可為天子刃，壓朝臣而威蠻夷，平內鬨而建國土，聚財產而革利弊，當愛之惜之用之困之，實在是最好的天子近臣、重臣。”

萬曆喘了口氣，點頭歎道：“朕還是想差了，他們已是參天大樹，老葉新芽，泥土深厚，朕冇有才氣耗光他們，朕無法之下隻好諸黨皆用，那頭弱朕就幫扶阿誰，方保持住朝廷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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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無法地看著不幸兮兮的鄭貴妃，歎道：“朕要去見母後了，你可如何辦呢？”

朱常洛和朱由校都是聽得目瞪口呆，震驚不已，此帝王心術那裡是近臣大儒會教給他們的。

鄭貴妃握住萬曆的手，側頭將臉貼在萬曆的手心，柔聲說道：“臣妾不傻，那位子和尊號，是我的就要，不是我的就罷休，好好陪著你安溫馨靜地過一輩子。誰讓我的男人又怯懦，又孤單，又重情，又無法，我再給你增加煩惱，豈不成憐。”

萬曆點點頭，揮手讓鄭貴妃躲避，崔文升便出彆傳旨。

崔文升躬身答道：“太子和皇太孫都在殿外服侍，皇爺可要傳召？”

朱常洛父子皆是垂首不語，不敢插話。

朱常洛倉猝跪下叩首，帶著哭腔回道：“兒臣不敢，兒臣不敢，方閣老和諸位大臣都在內裡等待，皆是忠正大臣，萬不敢存此不忠不義之心，還望父皇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