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炮鳴響,禮樂齊鳴,朱由校懶洋洋而來,魏忠賢悉心奉侍隨後。朱由校坐下後,瞪著獨立中心的沈重壞笑,而魏忠賢寂然站在龍椅寶座之下,揚聲問道:“內係吏部者,聖旨:吏部曉得?”
沈嚴峻義凜然說道:“恰是!”
朱由校趕緊一把拉住,焦急說道:“哎哎,你此人如何說風就是雨啊,客奶還要見你,過幾天又要禦前議事遼東,你著甚麼急啊。”
沈重噗嗤一笑道:“祖製不設宰相,冇有內閣,藩王可領軍交戰,措置封建民事,如何就改了?既然程禦史以為祖製不成改,就奏請天子,拔除太祖高天子以下的更易,儘數規複祖製如何?”
朱由校也不接茬,用眼瞄向沈重,笑吟吟地看他如何化解。
沈重三戰三勝,妙手無敵,傲然獨立,騷包無窮。心想若論詭計狡計,老子不如你們,但是要說拿賢人之言,品德標準,雞蛋裡挑骨頭,尋章摘句找弊端,最後掀翻桌子一拍兩散,毫無顧忌存亡為敵,老子不鳥你。
沈嚴峻喜,躬身說道:“臣領旨,臣辭職,臣回威海衛垂釣去了。”
沈重抬頭輕視說道:“聖天子在上,內閣諸大學士、勳貴大臣俱在,豈容爾狡賴。你剛纔是否說過,吾皇聖明?”
徐大化勃然大怒,揚聲說道:“倒要聽聽吾如何恭維獻媚,吾又如何是奸佞小人,若不說個清楚,老夫就參你誣告大臣之罪!”
沈重傲然一笑道:“吾當然是小人!抱著天子的大腿,恭維阿諛拍馬屁,今後也好搏個繁華出息,如何著,難不成你我乃是同道中人?”
沈重揚聲怒道:“堂堂禦史清流,本當上為天子,下為百姓,批評奸佞,庇護忠良,保持公道,忠於操守。每當不平,當悉心調查,當言之有物,當不枉不縱,勿使忠良含怨,勿使奸臣對勁,此言官禦史之責,清流君子之知己也。爾傳聞奏事卻不知恥,無憑無據卻不知羞,藉口抵賴而不知愧,還以太祖苦心為護身符,洋洋得意不以己非,反誣太祖天子既然定製,便能夠肆意胡為,不負任務,你不是民賊,孰又是民賊?爾既敢竄改扭曲太祖本意,吾如何不能噴你?”
沈重看著朱由校不斷點頭,聽著六部九卿以及順天府一一喊著“曉得”,不由暗歎扯淡,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朱由校戀慕地看著蕭灑的沈重,被他帶得也是張嘴就要一個哈欠,卻趕緊用手捂住,生生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