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西牆邊遊廊下，建昌縣丞陸澄源，建昌典史江渚南並排站著，冷冷地看著許梁和葛喬拜彆。

“部屬已經打控清楚了，陸縣丞讓戶房給每位胥吏發了一兩到五兩不等的過年紅包，嘿嘿，連倉大使，庫大命都有紅包拿，偏生我們壯，皂，快三班冇有！”

“我們手裡的銀子未幾了，”葛喬感喟一聲道：“本來我們手裡是有近三千兩銀子的，隻是買軍火，購地盤，買糧草，製軍衣，棉被，磚瓦，這一番破鈔下來，所剩銀兩已經未幾了。”

陸縣丞聽了，眉著一皺，見江渚南一副嘻皮笑容的模樣，正色說道：“渚南，你這態度可千萬要不得，你記著了，眼中隻要上官而容不下部失實乃宦海大忌，孤臣可千萬做不得。”

新任捕頭燕七剛從虯津鎮查案返來，便聽到部下陳述說主簿大人傳喚。當下茶都顧不上喝一口，急倉促地跑往縣衙主簿房，進了門，燕七臉上顯出恭敬地笑容，道：“大人，您找我？”

“誒。”燕七歡暢地承諾一聲，在屋內牆邊找了張椅子捱了半邊屁股坐了。

“嗯，”許梁點點頭，自家人曉得自家事，本來他訛自建昌富戶的銀兩有三千多銀，看著挺多，但巡防修建營伊始，要費錢的處所實在是太多了，每天看著帳本，就感受手裡的銀子如流水普通，嘩嘩地直往外淌。他眯著眼打量著江中間兩艘正往建昌江上遊開去的客船，一咧嘴，嘿嘿笑了起來。

陸縣丞感慨一聲，對江典史道：“本日固然占了上峰，臨時壓過了許主簿一頭，卻也把王賢獲咎了，想來有些得不償失啊。”

“據胡哨官所說，建昌江上遊有幾個敗落戶在江心橫了幾根竹竿子，明目張膽地收取過往船隻的過船錢，你帶幾個弟兄，以毛病河運的名義將那幾小我給我關到牢裡去。”許梁正色道，他微眯了眼，嘲笑道：“建昌江上，隻要一家收船稅的，那便是我的巡防營。其他的，哼，都是亂免費！”

江渚南見陸縣丞滿臉嚴厲，不由訕訕地收住笑，正色聽著，內心裡卻頗不覺得然。

“甚麼事？”

“是！”葛喬回聲道，他小聲地問道：“大人，這收過船稅是單收貨船麼？富戶的私船，官衙的官船收不收？”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扭扭捏捏地像甚麼模樣！”許梁喝道。

“嗬，自家兄弟，就不要搞這麼客氣了。”許梁笑道，“眼看快過年了，找個時候，上我府上喝酒去。我把邢老哥他們幾個都叫上，年前我們萬安縣出來的幾個伶仃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