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正襟端坐,連連點頭,陪著笑說道:“使得使得。門生早就想喚您聲黃伯父了,隻是怕伯父您怪門生冒昧。”
到了那家旅店前,許梁與鐵頭朝旅店前那店棚裡一看,隻見一共就四五張桌子,都已經坐得滿滿鐺鐺,棚內的人一邊喝著茶或酒,一邊扇著冷風。
方官差又道:“既然公子爺也是此次的舉人,不知公子爺可認得吉安府萬安縣的許梁,許老爺?”
這就要走出南昌府了?許梁喃喃道。他再一次轉頭看了眼火線,官道上行人希少,隻要三兩扛包的行人。
“少爺,我們已顛末端豐城縣了,前麵就是臨江府的地界了。”鐵頭道。
南昌府黃維中府上,江西佈政使司從四品參議黃維中見了被方官差帶返來的許梁,一改先前冷酷的神采,又是看座,又是上茶,讓許梁非常受寵若驚了一把。
“呃?”黃維中噎了下,擺手道:“說急倒也不消這般焦急,此次你去建昌,有些話我還得交代你。”
方官差放下心來,搓動手,難堪地笑,“嗬,嗬嗬,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哪。許老爺,您可讓咱哥倆一陣好找哪。咱哥倆探聽到您解纜要回萬安後,那真是馬不斷蹄,一起追下來,可算在這把您給追上了。”
許梁聽了就焉了,自古就有言,民不與官鬥,十鬥十輸。像本身混如許,還真是惹不起他們,呃,不對,本少爺現在也是功名在身的舉人了啊!哼哼,將來我如果也弄個官當上了,非得找機遇治治這幫子差**不成!許梁在內心暗自嘀咕。
一輛敞蓬的馬車,一匹黃瘦的馬兒,鐵頭頭戴鬥笠坐在車頭不緊不慢地趕著車子,許梁抬頭躺在車上,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
那方官差聽了,語氣更加客氣,一踢仍坐著的絡腮鬍子,兩人齊齊向許梁見禮道:“還來如此,失敬失敬。”又將那空著的座椅搬開,把許梁客氣地迎過來坐下,客氣地倒上茶水。
許梁見此人固然四肢發財,但言語卻非常得體,當下也不再冷著臉,神采略為和緩,也拱手道:“本來是方差爺。”他一挺胸膛,傲然道:“不錯,本少爺恰是此次秋闈考中的舉人,前些日子黃大人在佈政使衙門停止鹿鳴宴,本少爺是插手了的。”
許梁看了一圈,見隻要棚西角的一張八仙桌上隻坐了兩人,另有位置能夠坐人。當下與鐵頭撿了兩邊的空位就坐了下來。
“嗯,好。”黃維中見許梁如此上道,不由大為對勁。他道:“此事我跟你說了,你一會就到佈政使衙門領了批文就去建昌上任,此事件速宜快,遲了怕出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