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仲還想說些甚麼,但嘴巴動了動畢竟冇有出口,恐怕一不謹慎又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軍爺。
獲得答案,張鵬飛便道:“放開他們,讓他們把衣服穿上。”又對幾位疍民抱拳道:“這幾天委曲了各位,多有衝犯,還望各位包涵。不知幾位貴姓大名?”
其他四人也各報上姓名:
“小的梁本分。”
“那倒是。”這時牛鬥介麵道:“我們這還算好的,傳聞北方一些衛所跑得一小我都不剩。”
疍民大驚,心想這千戶大人一上來便扒衣服不會是有斷袖分桃之癖吧,當下冒死掙紮,那壯漢的父親連聲告饒:“各位軍爺,老夫大哥來不得這調調!”
那壯漢也不答覆,隻是梗著脖子對張鵬飛瞋目而視,一雙牛眼中幾近要噴出火來。
張鵬飛剛在主位上坐定,仆人們便將六個疍民押進大堂,幾人跪鄙人首用驚奇不定的眼神看著張鵬飛。
張鵬飛站起來圍著幾個疍民走了一圈,俄然對仆性命令:“把他們上衣給扒了!”
張鵬飛看這壯漢有些麵善,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見過,因而問道:“你是何人?為安在這裡?”
“千戶大人有所不知。”譚斌上前接過話頭:“暮年廣州城中建營兵,就從本所抽走兩百精乾;厥後南頭建水寨又抽走兩百。現下所中青壯軍戶多在廣州和南頭大寨當營兵,以是就剩下這些老幼了。”
校場中的軍士約莫五六百人,看上去黑壓壓的一大片,但賣相實在太寒慘。他們有的穿戴退色打滿補丁的鴛鴦戰襖,有的穿戴陳舊的紙甲,另有的就穿戴平常的布袍短褂。手裡的傢夥也是五花八門,好點的拄根竹竿前麵嵌個鐵片當長矛,或者腰裡彆把鏽跡斑斑的腰刀;差的手裡乾脆就是鋤頭鐵鍬一類的耕具,最誇大的是有個老夫竟然手裡拿個糞勺站在人堆中充數。再細心一看,這五六百人中大半是頭髮鬍子斑白的老頭,小半是還冇長成的孩子,真正的青壯不過百餘人。
仆人們得令便反對上去,也不消兵器,拉的拉手抱的抱腰轉眼間便將壯漢掀翻在地,然後將雙手反在背後押到張鵬飛麵前跪下。
“哦。”張鵬飛點點頭,他對此人毫無惡感,相反另有些感激,如不是這些人他身後靈魂說不定已經消逝,又如何穿越到這裡,“看你像條豪傑,如何也孬種了?竟然扔下你父親和火伴單獨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