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烏娜――納仁海珠跟前的小丫環被派去報信兒,一起從廊苑門道穿行而過,向著側妃那頭而去,已想好碰到院中那兩個刺頭似的主兒時的應對之詞,但是千算萬算,不想在拐過一處牆角時,見著了款款走來的幾人。
“你是不知……”新柳歎了口氣,道:“側妃本來就重那二位女人,雖迫不得已降了她們的等,現在各處服侍之事,還是她們管著的,平常如何進屋,現在便如何進屋,哪會受如此多拘束!就連側妃本身也是不管的!”
說罷,繞過她,帶著背麵丫環們走了。
塔烏娜冇法,咬了咬牙,隻得辭職,自個兒去了婢女苑,想看還能有其他何法,一個大活人,總不能叫這端方給栓死!
隻可惜心性不堅、胸無弘願,幫襯著安身立命,空有一身所學,卻不肯極儘所用。
“於理分歧?”香玉掃了她一眼,髮髻間一道淺碧點朱粉翡玉流蘇簪子跟著身形微移而悄悄閒逛,好不但耀人眼,眼中巧笑帶著刻薄,“於理,應是納仁海珠自個兒來報信,她卻隻叫了你來,豈不是連側妃也不放在眼裡?”
隻聞得香風一掃,衣裾微擺,人已盈盈而去,塔烏娜垂著頭,這纔敢瞧一眼那兩人的背影,皆是窈窕亭亭,哪曉得那兩顆心竟是如此刻薄。
又是阮小幺!
“但是……”塔烏娜正待說些甚麼,忽聽得拐角的道兒上有些人聲喧鬨的響動傳來。
運氣不也是如此,看似山窮水儘,實則峯迴路轉,今後如何,誰曉得呢?
塔烏娜道:“正巧趕上二位姐姐,納仁姐姐來著我通個信兒,說是原要調來的一個女人,叫阮小幺的,本日被葉大夫叫去了,不能來當值,望側妃恕罪。”
但是即便品級不異,她還是要恭恭敬敬地叫聲“姐姐”。
再說回大皇子府。
一瞧便是個二等的丫環,來這婢女苑,難不成也想賞梅?
婢女苑離歸賢苑不遠,一起沾著寒梅暗香,走不過一兩丈之地,便到了苑前的垂門。裡頭紅梅、黃梅、白梅交相怒放,掩映生姿,枝骨遒勁橫生在門路兩旁,鼻端便傳來寒冽的暗香陣陣,侵沁入脾,令人精力為之一爽。叢生的梅花夾道掩住了去時之路,隻模糊能瞥見最遠處一座精秀的朱梁畫棟之閣,飛甍翹角,如一名錦綾衣裳的美人,傲傲然立在三尺冰寒當中,令人見而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