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便是側妃了。

“絳桃！”她一聲令。

當下忙跟著那婆子到了後宅，又轉由一個丫環帶領著，進了婢女苑。

阮小幺心中一驚，垂了頭去，隻是沉默。

“恩？”她有些不測，“誰等我歸去？”

側妃卻道：“怎的，我措置你，你還不平了？”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挖苦還是絕望。

又是杖責，能不能來點新的花腔……

蘭莫說是不好女色，她內心頭明白的很，也許隻是不喜好她罷了，如果今後碰到個喜好的，娶了出去，她的職位便會一落千丈。

左邊是一架滿開的屏風，檀木骨架，覆以絲絹觳綢，娟上細細畫著各色美人，或英姿颯爽、或害羞帶怯，不一而足。那屏風甚寬，幾近遮了滿道，將屋子一分為二。屏風那麵彷彿有一些模糊的人語傳來。

“側妃息怒！”阮小幺心下如電轉，噗通跪在前頭，吃緊道：“奴婢實不知此事，隻因那葉大夫叫得急，來傳話的媽媽又道已然稟報殿下，奴婢這才拜彆，並非用心要犯家規！”

看了半晌，裡頭傳來一個輕柔而冷酷的女聲，“出去！”

甫一進屋，便覺周身一暖，外頭凍水成冰的凜冽寒氣瞬息間便消逝了開，軟香模糊，堂中一方香案，八仙桌擱在前頭，壁上正掛著一幅寒梅圖，點點硃砂洇成枝上怒綻的紅梅，挑人目光。落款看不逼真，彷彿是“德雅”二字。其他古玩玉器，鑲砌滿屋，俱恰到好處，令人一目睹之，便覺屋中高華，高雅清奇。

阮小幺一急，嗓門兒也大了一階，“奴婢真的覺得殿下與側妃已然曉得此事，傳話的那婆子親口對奴婢所說，若側妃不信，可叫她來對證！”

“你是我府上的人還是那葉大夫的人？府上的端方你不聽，湊趣朱紫倒是熟得很，吃裡扒外的主子！”她喝道。

她還未想明白，便見她微微勾了勾唇，道：“彷彿也不如何，都還未長開呢，有甚麼看頭！”

她不知，這話聽在側妃耳中，便是拿葉大夫與蘭莫來壓她，一個小小奴婢罷了，竟如此與本身叫板，是得了誰的麵子纔敢如此！

“你好大的膽量，未得通稟，竟擅自出府，莫不是當這皇子府是你家後院！”側妃一聲嗬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