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歎一聲,側妃為了討夫君歡心,還真是挖空了心機。
兩人向另一邊的小徑兒上走去。魯哈兒仍寸步不離跟從在後,被阮小幺不動聲色拉了住。
蘭莫未回聲。隻挑了挑眉,先望了一眼阮小幺,那眼神平清楚帶了些旁人發覺不了的促狹。
“奴婢已然如此景況。再有個大師閨秀的模樣,豈不是徒惹彆人笑話?”她答道。
阮小幺當即感覺不好。
“怎的?想去她那處當值?”
她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一起聽著二人說話。
“回殿下,側妃天人之姿、純熟溫厚,在側妃院兒裡當值,定然有福,”阮小幺不要臉拍了半天馬屁,而後道:“隻是奴婢生性粗鄙不堪,若調到側妃那處,怕衝撞了主母,奴婢隻得以死賠罪了!”
走了不過一盞茶時候,繞過了婢女苑中主屋,遙遙便見了火線一株老梅樹下,立著一個纖纖的人影,靛青倩碧當中一點殷紅,恰如一片點絳唇般稠麗纖穠。
一起上耳入耳著的都是側妃的聲音,若不是蘭莫偶爾應上一聲,都要覺得她在自言自語。
她渾身一驚,看向蘭莫——他的神采很當真。
蘭莫道:“阮小幺,替側妃簪上。”
側妃轉過甚時看她的眼神的確要吃人。那麵上很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受。
蘭莫:“側妃故意了。”
蘭莫見此,不再詰問,又換了個話題。“瞧你也不像個大師閨秀的模樣,在家中未教誨好?”
阮小幺:“……”
“可馳念滄州?”他問道。
側妃走近了,麵上帶著和順的笑意,行了個禮。口中道:“本來殿下也在此處。”
阮小幺心頭暗笑。本來皇子殿下喜好大紅色。
側妃含笑應是,見他要走,看動手中撚著的那隻白梅,微微抹上了一股羞意,將那白梅折了普通新枝嬌蕊,道:“這梅花倒是暗香,殿下……可否替妾簪上?”
不解風情就是指這皇子殿下?
阮小幺:我問我,我問誰?
她伸手重試了試髻上的梅花,“想來戴在這處比甚麼金銀玉簪也要都雅。”
她行了個禮,告彆而去。
說罷,向阮小幺也笑了笑,麵上甚是安撫。
阮小幺有些難堪,求救似的看向蘭莫,但是此人麵上甚麼神采也冇有。也吝於看她一眼。她冇法,從側妃捏得死緊的手中接過那段白梅。幾近是顫顫巍巍彆到了她微聳的雲髻上。
側妃身量在北燕女子中不算高,卻也比阮小幺高上一截,她不得不儘力踮著腳,舉著胳膊去簪那白梅,好輕易成了,正見側妃緩緩凝了個笑,向蘭莫道;“殿下。這孩子倒有一雙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