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個丫環插嘴道:“倒是傳聞了個‘小巧女人’,現在不正在柴房嗎?”
珠簾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出去吧。”
真是……帥哥老了也是帥哥啊……
丹茜一手指下落腳那片地,道:“就是老爺進老夫人的屋,咱也得通報一聲。這位女人既然是來賠罪的,就在這裡候著吧!”
那婆子似得了令,一回身,便腳下生風,望都不望一眼,逃也似地走了。
她灌了兩口水潤喉,微聲道:“我隻能賠罪,冇法討情。”
低頭一看,那桃紅色光鮮的小棉襖早黑一塊灰一塊,好不輕易掛上去的頭髮又耷拉了一綹下來,無情地嘲笑著她的笨手笨腳。
但是……這個老帥哥是誰?外祖父?
他歎了聲,那神采中透出了一絲衰老,“小巧,彆怨你祖母。”
外祖父將她的手拉開,“內宅女眷一應事件都由你祖母打理,你可自與她去說。”
真不曉得這群女人哪來這麼好精力,她靠在一根廊柱下,目睹著日落西山,困得那腦袋都小雞啄米了。
阮小幺點點頭。
甫一離了視野,丹茜便推了推阮小幺,“去去去,離遠些,一身灰頭土臉的,彆臟了我這襖子!”
書齋內一架黑漆紫檀屏風擋在近前,到處是書畫古玩,右邊一架八寶格連著頂,一邊垂著疏疏落落的珠簾,猶自微微閒逛,裡側還是一架屏風,四扇微折,上刻畫著囊螢映雪、
阮小幺一愣,胡想頃刻幻滅。
阮小幺無甚反應,找了個處所呆著,扮起了木頭娃娃。
“誰曉得呢,傳聞啊……她那孃親半夜吊死在屋裡,第二日她才被帶出來,竟是冇人聽到一聲哭鬨,你說平常的孩子家,見了那景兒,不得魂都嚇飛了了呀……”
那群丫環在院兒裡避著她交頭接耳,但是那聲音一字一句卻都清清楚楚,真不是是故意還是偶然。
那婆子“啊”了一聲,道:“小巧女人啊……”
她心生諷刺,但是眉眼卻安靜非常,半晌,終究問道:“若我賠罪,你會、饒過雲姨姨嗎?”
瞧那滄桑的氣度、瞧那刀刻般的法律紋、瞧那看慣波瀾的眼神……
那婆子臉上堆著笑,忙把阮小幺往身前推,“哪是我有事啊,這不,是小巧女人來了嘛!”
正待開口說第二句話,喉中痛癢,止不住的連聲咳嗽,好半天賦歇了下來。
阮小幺識相地跟在那幾人背麵,進了院子,立在那屋簷下,便停了腳步。
阮小幺啞著嗓子道:“我從外祖父書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