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阮小幺。
再往右……是一架古琴,數了一數,共有九根弦。
出來後一眼便瞧見了屋裡小垂門後那一整排的書架,上好的大塊黃檀木打造而成,上頭書卷壘得整整齊齊,半舊不新。往右是一張八仙桌,兩邊各置一張太師椅,桌上布了一方棋盤,正擺著殘局半張,壁上掛著一副夕照國土圖,草草點染落筆,卻已透出一股金戈雄渾之象,不知出於哪位大師之手。
背麵響了一道聲兒,伴著“噠噠”的腳步聲,走遠了。
“姐姐,大皇子叫我去有何事?”阮小幺問道。
她比了三根手指,三片通紅的蔻丹便在阮小幺麵前去返晃了晃。
納仁的屋子在丫環大院兒中,是朝南的首間,想必她鄙大家中的職位也不低。院兒中栽了些植株,現在大多隻剩了光禿禿的杆子,獨一的一些梢兒上還固執的附著幾片發黃的葉子,雪仍未止住,天氣陰沉,而在雪色映托下,周遭卻比常日裡更晃亮一些。
前些日子在虎帳中,每回見那將軍總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受,前一刻還見著他麵上的笑意,下一刻便又不知他在想些甚麼心機,的確比女人還難揣摩,本想著除了虎帳,與此人再也冇有交集,哪推測此時莫名其妙的叫她去,又要見著那張寒冰似的臉……
阮小幺低眼朝下看了看,這女人終究將手從她的人中處收了返來,纖柔如倒蔥似的五指,塗著大紅的蔻丹,指甲比自個兒的小指節還長。
“那是天然……”他剛說完,驀地轉過甚,發明阮小幺正一臉瞭然的笑,高深莫測。
她設想不出來將軍一手殺人、一手操琴的模樣,腦敞開得有點大。
阮小幺扯了扯嘴角,“我身上臟,姐姐請離遠些。”
這聒噪的丫頭還是一聲不吭。
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總之問不出一句話來。
她瞪了他一眼,正要跨進門,又聽魯哈兒道:“這衣裳是納仁海珠的?”
阮小幺:“……哦,那真是感謝姐姐了,費事姐姐了。”
“如何?那裡不舒暢嗎?”大腦袋離遠了些,便迴歸了普通,一眼望去,麵龐實在挺拔氣,眼也比普通的北燕人更深一些。
阮小幺呆在那邊,心中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