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須之間,疼痛俄然被抽離,彷彿是有一道暖和的光印在她的身上。
戰無明看了看這女子,又看了看張天師,麵前的氣象有些詭異,他漸漸地收斂了守勢.張天師千方百計的來到此處,就是為了這個被鎮魔柱上的女子?
血紅色的紋路,密密麻麻,爬滿鎮魔石,光彩串連流轉,又爬上了她的身材,一寸一寸的漫延開來,像一朵垂垂綻放的花。噬魂咒印,烙進她的骨肉當中,鋪天蓋地的疼痛,扯破著她的神魂。
張醒同與女子同時開口,聲音鋒利。
長長的鎖鏈,自岩漿層中透出,將一個女子緊緊的捆縛在鎮魔石柱之上。女子長髮如墨,垂落在腳踝處,身上的衣衫破敗陳腐,卻模糊能看到一些銀紋明滅。
張天師的手顫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慎重地從道袍中拿出銀雪拂塵,兩手用力一掰扯,拂塵生生折斷。三尺長的雪毫飄落在地,被岩漿刹時燒為黑灰。張天師細細摩挲著拂塵的木柄,木柄上的障眼法退儘,暴露它本來的模樣。
他的白袍上滿是血,是他愛人的鮮血。地上躺著的女子早已經落空朝氣,藕合色繡著淺紫蝶紋的宮裝被血滲入,傾國傾城的臉上儘是驚詫和眷戀。
“蚩尤……是你麼?”女子欣喜的呢喃,緩緩抬開端,卻在看到張天師的刹時絕望而哀思地閉目,整小我似枯木般落空了活力。
這是一截長約半尺,通體焦黑,似被滾火燒焦成炭色的木頭。
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啊。
“小榮……”一聲悲呼。
戰無明不能信賴本身的耳朵,他聽到了甚麼?張天師,要救小榮?三百年前,當他獲得動埋頭急如焚的趕往祝國時,見到的是因愛成癡,因傷成狂的榮燁,他雙目一片紅色,悲忿欲絕地與張醒同纏鬥成一團,口中怒喝著:“還苷兒命來,還甙兒命來!人妖殊途?與你何乾?為甚麼要殺了她,為甚麼?”
“你不但瘋了,還魔障了!”
女子睜眼,定定地看向戰無明,戰無明隻感覺腦海當中有一頃刻的空缺,彷彿有甚麼東西正在往他的腦袋裡施了法,令他的認識停頓了半晌。
“戰無明,你比我估計的時候慢了半柱香時候。”張天師頭也冇回,目光往下移了移,抬手打出一道靈印,將女子罩住。
“上仙?”戰無明看了看女子破敗的衣衫和身上密密麻麻的鎖鏈,嘲笑道:“噬魂花本是幽螟鬼界的魔花,傳聞每一朵花每天都需求一條生魂祭養,足足祭養五百年才氣著花。魔花修成上仙,要踏著億萬的怨靈!用怨靈脩成的上仙?張醒同,你是在搞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