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倒地,聽到雍陽侯絕望的吼怒,蘇瑜嘴角微彎,緩緩閉眼。
胸口如同巨石碾壓,幾近堵塞,心跳在這一瞬,仿似完整停下,渾身血液盪漾沸騰,直衝頭頂。
雍陽侯語落,趙衍沉默一瞬,忽的嘲笑,聲音徒然冷酷,“不會承諾?雍陽侯怕是忘了,現在我是皇上,這件事,我不過恭敬您是我的生父,奉告一聲,既是商討不通,你便領命履行吧,最多三日,我便要收到她暴斃而亡的動靜,這三日期間,我會去西山行宮。”
神思微斂,蘇瑜緩緩吐出一口氣,收了嘴角那抹冰冷挖苦的笑,轉頭對一側宮婢吉星道:“皇上呢?”
說罷,雙目噙著不成一世的放肆,看向蘇瑜,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蘇瑜嘲笑,“陛下不是都要殺我了嗎?如何怕成如許!”
望著麵前雨幕,蘇瑜一雙澄徹烏漆的眸子裡,藏著深深的寥寂。
吉星忙應道:“啟稟娘娘,陛下在上林苑。”
“休要胡說,甚麼皇室血脈,她是鎮寧侯府的嫡長女,你纔是太後的嫡子,皇室血脈。此事休要再提,我是絕對不會承諾的。”
夏季的午後,蘇瑜一身皇後宮裝,盈盈立在廊下。
一種不好的預感驟但是生繚繞而上。
趙衍已經給雍陽侯下了三日必殺的死令,再者,她本日來上林苑,本就不是甚麼奧妙,他們隻要踏出這道門,便會曉得她來過這裡……
語氣焦灼而痛苦。
是皇上跟前服侍的內侍。
已經死了數年的人,雍陽侯如何又提起她了?
到底是甚麼究竟,竟然讓趙衍坐立不寧到如此境地。
大殿四周,並無人服侍。
一根明晃晃的鳳頭金簪,直刺他咽喉中心,蘇瑜的手,還握在那金簪上。
皇宮北苑有兩株千年古樹,繞過古樹再穿過迴廊,便是上林苑了。
匕首插進蘇瑜胸口一瞬,趙衍隻覺一道金光自麵前閃過,轉眼,他頸項傳來劇痛。
究竟……這就是究竟!
言落,手中一柄防身短匕首,直刺蘇瑜胸口,“去死吧,隻要你死了,朕纔是真正的皇室血脈!”
心頭像有驚雷劈過,蘇瑜捏著絲帕的手一抖,腳下不由向後一個踉蹌。
下了轎輦,蘇瑜纔要朝裡走進,就見不遠處一個宮人慌鎮靜張轉頭疾走,蘇瑜驀地胸口一緊,“吉星!”
心下發虛,趙衍不由神采一怔,向後退幾步,“你如何在這裡?你甚麼時候來的?你都聽到甚麼了?”
“陸清灼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何況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如何還耿耿於懷,如此侷促,如何成大業!”